血月的红光透过断魂谷的瘴气,在地面织成一张诡异的网,每一根网线都泛着妖异的光泽,仿佛随时会收紧将人缠绕。秦逸扶着林墨的胳膊,指腹能摸到他臂骨的形状,每走一步都感觉脚下的碎石在呻吟,尖锐的棱角硌得脚底生疼。腰间的伤口被汗水浸得发疼,像撒了把盐在新鲜的创面上,疼得他牙关紧咬。金色魂契纹路在他手腕上忽明忽暗,映着前方越来越清晰的塔楼轮廓 —— 那座建筑通体漆黑,像是用凝固的墨汁浇筑而成,尖顶直刺血月,墙面上爬满扭曲的符文,像无数条黑色的蛇在蠕动,鳞片的纹路都清晰可见。
“还有三里路。” 秦雪突然停下脚步,圣瞳的光芒在眼眶里打转,像两团跳动的银火。她指着塔楼底层的阴影,指尖因用力而泛白:“那里有结界波动,比骨阵的符文强十倍,波动的频率和我血脉里的圣力都产生了冲突。” 珠子在她掌心发烫,表面浮现出与塔楼符文相似的纹路,纹路边缘还在微微颤动,“这些符文在吸收血月之力,它们在…… 喂养什么东西,我能感觉到那种贪婪的吸力。”
楚瑶用剑鞘拨开挡路的枯骨,骨头与剑鞘碰撞发出 “咔嚓” 的脆响。混沌诛魔剑突然发出 “嗡” 的震颤,震得她虎口发麻。四象虚影在她肩头凝聚,青龙的龙须指向塔楼顶层,龙须上还挂着细小的血珠:“有血腥味,很浓。” 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舌尖尝到一丝铁锈般的涩味,那味道顺着喉咙往下滑,刺激得她胃里一阵翻腾,“比骨阵里的尸臭更腥,像是活人的血,带着温热的气息。”
林墨靠在岩壁上喘息,后背与粗糙的岩石摩擦,带来一阵刺痛。雷光短剑插在石缝里,剑刃反射的红光让他眯起眼睛,眼角的皱纹里还沾着战斗时的血渍:“三年前追查的血煞盟据点,藏着用活人精血炼制的邪器。” 他咳了两声,每一次咳嗽都牵扯着断裂的肋骨,疼得他额角冒汗,咳出的血沫里带着黑色的絮状物,像腐烂的棉线,“塔楼里的东西,恐怕就是邪器的母体,那些邪器都是从它这里分化出去的。”
四人穿过一片白骨累累的洼地,脚下的骨头发出 “咯吱咯吱” 的声响,像有人在暗处磨牙。洼地中央竖着根生锈的铁柱,上面串着十几颗头颅,头皮已经干瘪发黑,眼眶里还残留着凝固的血渍,形成暗红色的结块。秦逸的金色魂契纹路突然暴亮,像烧红的铁丝,他按住铁柱时,指尖传来刺骨的寒意 —— 铁柱里嵌着的符文正在跳动,与塔楼的符文形成共鸣,像心脏在胸腔里有力地搏动,每一次跳动都让地面微微震颤。
“是血祭柱。” 秦雪的声音发颤,牙齿都在打颤。圣瞳看穿了铁柱的内部,里面是密密麻麻的人形轮廓:“每根柱子里都锁着百个生魂,它们在为塔楼提供能量,生魂的哀嚎声都被符文禁锢在里面了。” 她的银白长发无风自动,发丝缠上一颗头颅的牙齿,那牙齿突然动了一下,像是要咬断她的头发,“这些人生前都是附近的村民,被血煞盟掳来的,他们的怨气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