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马袁氏一见他这模样,立刻收起了方才的感慨,眉头微蹙,下巴习惯性地往里一收,嘴角向下撇着,露出一副典型的、恨铁不成钢的母亲式嗔怪表情。
她快步上前,一把将手里那块洗得发白、却干净柔软的葛布汗巾塞到马清手里,同时伸出手指,不轻不重地在他汗津津的胳膊上戳了一下,“都十九快二十的人了!怎么还跟个乡下野小子似的,用袖子擦汗?一点规矩体统都没有!让人家看了笑话!”
她嘴里数落着,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瞟过儿子那身健硕的筋肉,心底深处其实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踏实和骄傲——这是她辛苦养大、能在乱世中护住自己的儿子。
马清嘿嘿一笑,也不反驳,顺从地接过母亲递来的汗巾。
那汗巾还带着一丝母亲手心的微温。他不再像刚才那样粗鲁,而是仔仔细细地擦着脸上、脖子上、胸膛上的汗水,动作间,紧实的背阔肌和三角肌在湿透的衣衫下清晰地勾勒出充满力量的轮廓。他一边擦,一边感受着微风吹过汗湿皮肤带来的短暂清凉,以及母亲那刀子嘴豆腐心的关怀带来的暖意。
院门口传来一阵轻微的窸窣声。刚刚还在为“狗情淡薄”而失落不已的黑鱼,垂头丧气地踱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