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三年冬月,则天门的铜制门环结着薄冰,武则天的指尖按上去时,冰面裂开蛛网状的纹路,露出底下隐约的星象图。太平公主紧随其后,华服上的凰纹锦缎扫过台阶,竟在雪地上拖出淡淡的红光——那是用星陨砂织就的暗纹,与她腕间的双星铃遥相呼应。
“陛下,子时三刻已至。”明远真人的道袍被北风掀起,露出内衬的北斗七星纹样,“双生星方位出现异常波动。”他抬手向天,只见东南方的天市垣中,原本明亮的双生星竟被一颗暗红色的星芒遮蔽,如同凤凰被荧惑之血染上阴霾。
武则天的瞳孔骤然收缩。她熟知星象:荧惑为火,主兵戈灾变,此刻掩住双生星,正是袁天罡《星陨手记》中记载的“星陨术反噬”之兆。太平公主的指尖不自觉地攥紧袖口,她想起幼年听母皇讲过的故事:四十年前,袁天罡为武则天逆天改命,以星陨术续其寿命,却在星图中埋下“荧惑掩星”的隐患。
“明远,直说吧,”武则天的声音沉稳如钟,“需要什么来破局?”
明远真人跪地叩首,额头贴着冰凉的石砖:“需以凤凰血脉为引,重塑星图。而这血脉......”他抬头望向太平公主,目光中带着痛楚,“需是与陛下血脉相连之人。”
太平公主只觉耳畔嗡鸣。她忽然想起李淳风血书中的“双凤必折其一”,原来不是预言母女相杀,而是暗示其中一人需以血祭星。武则天却轻笑一声,伸手按住女儿的肩膀:“傻孩子,星陨术的真谛不是牺牲,是传承。”她转身走向则天门内的浑天仪,仪身上的星陨砂突然自行流动,拼出第六十象“双星归位”的图案。
“母皇?”太平公主望着浑天仪,发现图中“一阴一阳”四字已被朱砂改为“一凤一凰”,母女二人共执星陨剑,剑刃上“唐”“周”二字重叠,竟化作新的“曌”字。武则天取出《推背图》真本,翻到第六十象,背面赫然是袁天罡的批注:“双星归位,非阴阳调和,是双凤和鸣。”
“四十年前,朕让李淳风将‘阴阳’改为‘凤皇’,”武则天的指尖划过图中母女的衣饰,“凤是武周的星象术,凰是李唐的民本道。所谓归位,不是让某一方取代另一方,而是让它们如双星般彼此映照,照亮苍生。”她转头看向太平公主,眼中泛起柔光,“你可还记得,朕带你观星时说过的话?”
太平公主点头,往事如星芒闪现:七岁那年,她趴在含元殿的浑天仪旁,母亲指着北斗七星说:“为政如观星,单颗星再亮也照不亮大地,只有让星轨连成图案,才能为迷途的人指引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