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
一道撕裂晨昏的炽烈光芒划破天际,银辉裹挟着鹤唳声渐次清晰,迈巴鹤的身影如垂天之云,缓缓停在青丘结界之外。
天狐殿内,
风衍斜枕在红衣膝头假寐,指尖却在她裙摆绣着的并蒂莲上反复摩挲,那金线绣成的花瓣被他捻得微微发皱,像是要将这虚假的缠绵都揉进丝缕里。
当那道熟悉的气息刺破天际时,他突然睁开眼,漆黑瞳孔泛起鎏金纹路。
无形的神魂如蛛网般骤然铺开,瞬间笼罩整个宫殿。
周遭狐仙们纷纷歪歪扭扭倒下,酒盏摔碎的脆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他指尖在虚空轻轻一划,一道幽蓝裂缝应声而现,紧接着一道与他身形无二的化身从体内飞出,没入裂缝。
“终于来了,我还赶着去玉兔族呢。”
风衍松开揽着红衣腰肢的手,起身时衣摆扫过案几,带起的气流吹得烛火微微摇曳。
他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襟,仿佛即将赴的不是战场,而是一场寻常宴席。
红衣被这动静惊醒,睫毛如蝶翼般颤了颤,眼中闪过一丝茫然:“我睡着了?”
“大王,您这是要去哪?”
不等她理清思绪,风衍已俯身捏住她的下巴。
指腹冰凉的触感让她脊背一僵,他却看着她强装镇定的模样突然轻笑,眼底的戏谑如碎星闪烁。
“你青丘的帮手来了,你的任务结束了。”
红衣心脏骤然缩紧,像被无形的手攥住,面上却依旧维持着柔顺:
“大王说的哪里话,妾身对大王可是真心实意……”
风衍笑着拍了拍红衣的脸颊,大笑道:“哈哈哈,真心也好,虚情也罢,本座现在可要去迎敌了。”
他大踏步走出天狐殿,金色衣袍扫过白玉阶,留下一串渐远的脚步声。
待到风衍身影彻底消失,红衣的睫毛猛地颤了颤,额间冷汗顺着下颌滑进衣襟,在锁骨处洇出一小片湿痕。
“他对我做了什么?”
她指尖按在太阳穴上,指节泛白。
红衣可以确信,自己绝对不可能睡着。
但是方才她绝对有一小段时间丧失了记忆...
那段空白的记忆像被硬生生剜去的皮肉,明明能感觉到缺口的存在,却想不起任何细节。
......
青丘之外,
风衍的化身已骑着迈巴鹤穿过结界,银白鹤羽在阳光下泛着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