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暴的尖啸弱了些。陈峰刚松口气,腰间的星卫罗盘突然发烫。他摸出罗盘,"守"字纹路正急促跳动,指针疯狂打着转,指向乱流区中层的方向。通讯器在这时响了,星影的声音像浸在冰水里:"暗蚀小队。"她简短地说,"已潜入中层,在埋侵蚀结晶。"
指挥舱的星能灯重新亮起。陈峰望着舷窗外逐渐平息的雷暴,星陨锅里的汤还在微微发烫,雷纹已经散成细点,混在牛杂汤的油花里。苏清雪跳回舱时,发梢滴着雷暴里的星能液,寒星剑上凝着层薄霜。"解决了?"她问。
"符阵碎了。"陈峰指了指罗盘,"但暗蚀的人......"
"我知道。"苏清雪用袖子擦了擦剑,剑身上的"破邪"古篆被擦得发亮。她望着舱外的乱流区,那里的紫黑色云团还在翻涌,只是没了先前的癫狂。"舰队继续推进。"她对领航员说,声音像块敲不碎的冰,"告诉各舰,提高警惕。"
陈峰把星陨锅重新背在背上。锅底还留着雷能的余温,贴着他后腰,像母亲从前给他捂手的暖炉。他摸了摸左眉骨的疤,那里被星能照得微微发烫。通讯器又响了,是星影的传讯:"中层星能异常,速备。"
"走。"苏清雪把剑收进鞘里,剑穗上的银铃轻轻摇晃。陈峰跟着她往指挥舱外走,金属地板被他们的脚步踩得咚咚响。舱外的风卷着星能的焦味灌进来,混着星陨锅里牛杂汤的香气,在空气里搅成团。
舰队的旗号还在猎猎作响。陈峰望着远处的乱流区,那里的云层下隐约能看见暗紫色的光斑——是暗蚀小队埋下的结晶吗?他摸了摸背上的锅,锅底的星纹在布包里微微发烫。母亲的身影又浮上来:蓝布衫,踮脚搅汤,水汽漫过鬓角的白。
"走。"他低声说。星陨锅的重量压在肩上,像块烧红的铁。前面的路还长,但至少——他望着苏清雪的背影,她的月白武服在风里扬起个角,像片不肯落的雪——至少不是一个人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