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雪凑过来,剑尖挑着勺沿看:"灵级下品?"
"还差着。"陈峰把勺里的汤倒回锅里,"凡级的上限是一千,可这汤的星能......"他顿了顿,摸了摸气海的位置,"温和,不冲,像被揉软了的棉絮。"
星影的罗盘突然轻响。她转头看陈峰:"你的气海。"
陈峰闭眼。气海里的星气旋原本转得像个陀螺,五转,稳稳的五转。可这会儿,那陀螺突然加了把力,转得更快了,带得气海四周的筋脉都热烘烘的。他睁开眼,左眉的疤不烫了,反而凉丝丝的,像敷了块冰。
"转速稳了。"他说,声音里带了笑,"五转。"
坑外的赤金开始淡了。雾退得快,像被谁扯了块布,露出半边天。陈峰站起来,拍了拍裤腿的灰。星陨锅里的汤还在冒热气,金红的芒散成细雾,绕着锅飘,像给锅戴了顶金红的帽子。
苏清雪收了剑,剑鞘磕在石头上,响得脆:"邪族没趁乱冲进来?"
"被暴走的星能吓退了。"星影把银钉收进袋里,罗盘的光暗了,"但他们没走远。"
陈峰把木盖扣在锅上。盖子碰着锅沿,当的一声,像敲了口钟。他望着坑外渐亮的天,想起母亲熬汤时的模样——她总说,好汤要熬足时辰,急不得。可这回,他熬的不只是汤,是把暴烈的星能熬软了,熬成了能进肚子的热乎气。
"走。"他扛起星陨锅,锅沿撞在锁骨上,疼得他皱了皱眉。可这疼和小时候搬煤渣的疼不一样,这疼里带着热,像有团火在骨头里烧,烧得他脊梁直挺挺的。
山风又起,卷着汤香往混沌虚海的方向去了。陈峰望着那方向,紫芒还在,像块没化完的淤血。可他知道,有些火,一旦烧起来,就再也扑不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