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勺王突然站起来,铁勺在瓮沿敲出脆响。"合着天枢盟拿苏家当磨,"他把三株木灵草轻轻放进瓮里,"星草血炼了喂汤,汤喂了武者,武者再去挖星核——好大一盘棋。"
陈峰蹲到灶前,往星陨锅里添水。水刚触到锅底,就腾起团青雾,裹着星草的苦、木灵草的甘,直往人肺里钻。铁勺王递过把铜铲:"先下牛骨,要挑前腿的,髓多。"陈峰接过来,铲子刚碰到牛骨,锅底突然泛起银斑——那是星陨锅在吸星能的征兆。
"火候。"铁勺王的声音像根线,绷得紧紧的。陈峰把火调小,蓝莹莹的星火舔着锅底,星陨锅的银斑慢慢连成片,像片落了星子的河。他依次下了后巷星草、木灵草,最后撒了把陈素兰腌的酸笋——母亲总说,酸笋能吊出汤的魂。
汤开的时候,月亮正爬到摊位的竹帘上。陈峰舀起勺汤,凑到嘴边。先是木属性的清苦漫开,接着是木灵草的甘,最后是酸笋的鲜,像条河在舌尖打了个转,直往气海里钻。他突然呛了一下,汤顺着下巴滴在《星鉴》上,纸页"刷"地亮起来,满篇都是"木"字,每个字都在跳,像敲着铜铃说"成了"。
铁勺王凑过来,吸了吸鼻子。"灵级下品打底,玄级上品提气,"他的虎口焦痕泛着淡青,"这汤化封星锁——够。"
苏清雪摸了摸寒星剑的剑柄。"明晚子时,"她望着分盟的飞檐,月光正从檐角铜铃上滑下来,在地上碎成一片,"地牢三层,封星锁。"
陈峰把星陨锅的盖子严严扣上。锅底的银斑还在闪,像母亲从前给他盖被子时,窗外的星光。他摸了摸左眉骨的疤,那道疤此刻不疼了,倒像颗钉,把什么东西牢牢钉在脊梁里。米袋里的碎纸片窸窣响着,和星陨锅的嗡鸣混在一起,像首没头没尾的歌。
"汤温着。"他说。声音轻,却像块石头,沉在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