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县试2(2 / 2)

他提笔蘸墨,砚台里的墨汁在暮色中泛着幽光。

策论首句至关重要,需如利如破竹,直抵题核。沉吟片刻,笔尖陡然落下:

“闻之《管子》曰:‘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民生者,教化之基也;教化者,民生之引也......”

日头攀上中天时,号舍的小窗筛进方方正正的光斑,在卷册上投下明明灭灭的晃影。

陆谨言揉了揉发酸的肩膀,腕骨“咔哒”响了一声,腹中突然传来一阵咕噜噜的空鸣——从清晨入闱到现在,竟已过了几个时辰。

他掀开考篮,沈娇娇叠好的干粮包静静躺在底层,怕饼屑掉在卷子上,他先摸出那块特意准备的厚布料——足有两层粗布缝成,边缘滚着整齐的蓝边——轻轻盖在卷册上,这才小心翼翼地打开干粮包。

里头是几张薄如蝉翼的麦饼,边角烤得微焦,透着股淡淡的芝麻香。他拿起一块咬了一口,饼虽薄,却异常紧实,麦粉的清甜混着芝麻的醇香在舌尖化开。

别看这饼薄,但是才吃了三块,胃里便涌起扎实的饱足感。

陆谨言将剩下的饼仔细包回白布,压在考篮角落,又从水囊里倒出些水,浸湿随身携带的毛巾。

冰凉的湿毛巾擦过掌心和脸颊,驱散了些许困意,连指尖残留的墨渍都淡了几分。

做完这一切,他才轻轻揭开盖在卷子上的厚布。素白的宣纸上,“论民生与教化”的策论已写至末尾,最后一道诗题“秋日登楼”也只剩结句尚未打磨。

他提笔蘸墨,目光落在诗稿的末联上。方才写的“何日得携书卷去,青山深处话农桑”虽贴合题意,却总觉得少了点应试的气象。

陆谨言收敛心神,抬眼望向窗外,学宫的槐树枝头正有蝉蜕在阳光下发亮,远处县衙的旗杆上,旌旗在午风中微微晃动。

他忽然想起,若此次中了,她该会笑得像春日里的桃花吧。

心念一动,笔尖随之落下,将末联改为:

“愿得此身长报国,青衿不负稻粱谋。”

写完最后一个“谋”字,墨色恰好凝干。他放下笔,对着卷子轻吹一口气,纸上的字迹在午光中透着沉稳的力道。

最后一笔落下,陆谨言手中的狼毫微微发颤。

他下意识地揉了揉手腕,骨节间传来一阵酸涩的钝痛——从清晨握笔到此刻,这只手已在宣纸上辗转了数个时辰,连虎口处都磨出了淡淡的红印。

稍作定神,他便将注意力重新投回卷子。

策论与诗题的草稿铺在左侧,右侧是空白的誊写卷。

改完错漏,他取过誊写卷,用镇纸压平边角,他深吸一口气,手腕微转,笔尖再次落下——

渐渐地,他进入了一种忘我的状态。

终于,最后一个字收笔。陆谨言放下笔,这才发现掌心已沁出薄汗。

抬眼望向窗外,暮色已悄悄漫进学宫,号舍的阴影越来越长。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竟从午后一直誊写到了黄昏,连天色变化都未曾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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