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轱辘轱辘的声响渐渐消失在山道尽头,卷起的尘土被断魂崖的晚风吹散。萧寒带着捕快们押着昏迷的血羽子远去,玄铁锁链偶尔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声,像是为这段罪恶的终结敲下最后的句点。崖顶终于恢复了久违的宁静,只剩下风声掠过岩石的轻响,以及众人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乌木禅师扶着金瞳禅师,看着马车消失的方向,双手合十低诵佛号:“阿弥陀佛,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金瞳禅师虽然面色依旧苍白,但眼中已恢复了神采,对着远去的马车微微颔首,显然放下了心头大石。
凌寒月整理着略显凌乱的白衣,青纱下的目光落在崖边那道破老道的身影上。欧阳逸飞与梅降雪、苏璃并肩而立,少年握着龙渊剑的手已经松开,望着张三丰的眼神里充满了敬佩——这位传说中的武圣,仅凭一己之力便终结了这场惊心动魄的对决,那份举重若轻的气度,让在场所有人都心生折服。
张三丰背着酒葫芦,站在崖边的巨石上,望着夕阳下蜿蜒的山道。他那乱糟糟的头发被晚风吹得微微晃动,破旧的道袍在余晖中泛着柔和的光泽,看似平凡的身影,却在天地间勾勒出一股遗世独立的韵味。直到马车彻底消失在视线里,他才缓缓转过身来。
“好了,尘埃落定。”张三丰捋了捋胡须,声音带着几分疲惫,却依旧中气十足,“血羽教作恶多年,今日总算拔除了这颗毒瘤,武林也能清净些时日了。”
乌木禅师上前一步,对着张三丰深深一揖:“多谢张真人出手相助,否则我等今日恐怕难脱大难。大恩不言谢,老衲代天下苍生谢过真人。”
“禅师言重了。”张三丰摆了摆手,笑容淡然,“路见不平,拔剑相助,本就是分内之事。何况血羽子这魔头当年便与贫道有过过节,今日了结因果,也是天意。”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众人,看到金瞳禅师无碍,凌寒月气息平稳,少年少女们眼中虽有惊悸却更多是坚定,不由得微微点头。
“只是……”张三丰话锋一转,抬头望了望天边的晚霞,云层被染成金红相间的颜色,如同燃烧的火焰,“贫道武当山还有俗务未了,怕是不能久留了。”
众人闻言,心中虽有不舍,却也知道这位武圣向来行踪不定,能在此刻出手已是机缘。欧阳逸飞上前一步,拱手道:“张真人若有吩咐,晚辈万死不辞。”
张三丰看着少年眼中的真诚,哈哈一笑:“小娃娃有心了。武当的事,贫道自会料理。你们皆是栋梁之材,日后江湖安危,还要多靠你们这些年轻人担待。”他拍了拍欧阳逸飞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却带着一股温润的内力,让少年浑身一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