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解开的零件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丝绸蒙皮被小心翼翼剥离,露出内层防水的鲛绡衬里。一名年轻工匠突然惊呼:"大人!这气囊夹层里竟藏着银丝网格!"楚淮安俯身时,冠冕上的东珠几乎擦着零件,他死死盯着那些纵横交错的银丝,喉咙里溢出压抑的笑声:"苏明博啊苏明博,原来你把玄武岩抽丝的绝技用在了这里..."
更漏声渐密,工匠们的汗滴砸在滚烫的铁板上,腾起阵阵白烟。楚淮安披着狐裘守在一旁,看着拆解出的设计图铺满整个营帐,眼中的贪婪愈发炽烈。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他抓起沾着机油的图纸狂笑:"传我将令,三个月内造出十架改良版热气球!下次,整个天空都将是我的猎场!"
楚淮安立在登州城楼,望着被闪电照亮的海面,手中的密信在烛火下泛着冷光。羊皮纸上的字迹尚未干透,他嘴角勾起一抹阴鸷的笑意——苏明博葬身大海的消息,就是最锋利的刀。
"来人!"他猛地甩袖,将火漆封印的密信拍在案上,"八百里加急,送往安南王处!"马蹄声撕裂雨幕,信使如离弦之箭消失在夜色中。楚淮安负手踱步,金丝绣着暗纹的衣摆扫过地图上的太原城,眼中跳动着贪婪的火焰。
与此同时,寇国安在营帐中展开密信。烛火摇曳间,"苏明博已死"几个字刺入眼帘。他猛地起身,青铜面具下的眼神骤然发亮:"好!天助我也!"帐外,暴雨冲刷着兵器,发出铮铮鸣响,仿佛预示着一场腥风血雨的来临。
三日后,楚淮安的战船扬起黑帆,如群鸦般驶向汾河湾。甲板上,士兵们擦拭着寒光凛凛的兵器,火油陶罐整齐码放。楚淮安立在船头,望着翻滚的浪涛放声大笑:"太原城,很快就是我的囊中之物了!"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他狰狞的面容,也照亮了战船船头那面猎猎作响的"楚"字大旗。
而此时的太原城,尚未察觉一场灭顶之灾正悄然逼近。城墙下,百姓们照常忙碌,却不知暗处的危机已如毒蛇般蛰伏,只待时机成熟,便要狠狠咬下致命的一口。
暮色如血,张大雷的马蹄碾碎满地断戟。当三万大军踏入登州谷地时,腐肉的气息裹挟着硝烟扑面而来——焦黑的旗帜歪斜在血泊中,折断的箭矢如同枯骨般插满地面,数十匹战马的尸骸横陈在泥泞里,肚腹被剖开,内脏已被乌鸦啄食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