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门轰然闭合。
沈惜棠的银丝绞碎星砂时,靴底正踩着洪武二十五年的积雪。应天城垣的夯土尚未干透,远处孝陵方向传来七七四十九声丧钟——太祖驾崩的哀音竟裹着荧惑守心的血色。
"千户大人这回赌输了。"她捻起落在肩头的纸钱,灰烬中浮现出顺天府的城廓图,"星门送我们到的,可不是正德年。"
萧珩的绣春刀插在结冰的护城河上。刀刃映出北斗南指的异象,太微垣旁竟多出条赤色彗星:"沈姑娘不妨看看城门守将的腰牌。"
把守朝阳门的士卒披着鸳鸯战袄,鱼鳞甲下却露出飞鱼服的锦缎边角。当沈惜棠的银丝掠过为首者脖颈时,那人喉结处露出的北斗刺青突然迸发幽光——与四百年后钦天监正如出一辙!
"原来七星借命术始于蓝玉案。"她借着星砂跃上城楼,螭吻印碎屑在箭垛上烙出焦痕,"这些锦衣卫提前了三十年......"
话音未落,钟山方向突然升起狼烟。九道烟柱在天空拼出紫微垣图形,其中天枢星的位置正对东宫。萧珩的刀气劈碎角楼檐兽,露出藏在鸱吻中的青铜浑天仪:"不是狼烟,是姚广孝的求援信号!"
沈惜棠的银丝刺入浑天仪隙缝。当二十八宿刻度盘转动时,仪枢喷出的不是星砂,而是浸透锁龙血的《璇玑谱》残页。泛黄纸页上的"荧惑守心"四字被朱笔圈注,旁书小楷:"燕王气数在西洋。"
"千户大人可觉讽刺?"她将残页抛向空中,任其化作星砂汇入彗尾,"成祖毕生追寻的建文踪迹,竟在自己的......"
萧珩突然捂住她的嘴。两人藏身的城垛下方,年轻时的沈沧溟正扶着位黑袍僧侣登上马车。那僧人回头望月的刹那,沈惜棠的螭吻印碎屑突然发烫——姚广孝的瞳孔中,竟流转着与归墟蜃龙相同的星芒!
"跟着马车。"萧珩的绣春刀在城墙刻下北斗标记,"沈姑娘难道不想知道,《璇玑谱》为何缺了锁龙篇?"
马车辙印在雪地绘出奇门遁甲。当沈惜棠追至鸡鸣寺塔林时,沈沧溟正将螭吻印按在镇妖塔地宫入口。那方玉印完整无缺,印纽却非螭龙,而是蒙元风格的狼首!
"沈家祖上竟是北元星官!"她的银丝在塔铃震颤中绷紧,"难怪锁龙血能破紫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