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七枚磁髓齿轮归位时,暗藏的硫磺晶突然自燃,在琉璃罩上烧灼出北狄王帐的狼烟符。
萧珩的密探此时送回急报:黑山沟铁矿重现工部制式矿车,车辙印指向皇陵方向。
两人策马夜探铁矿时,正撞见狄人匠师熔炼磁髓。
沈惜棠的银镯突然吸附向矿车残骸,暗格内掉落的铜牌刻着景泰三十七年矿难死者名讳。
她将铜牌浸入汞溶液,背面显影的工部密令令人胆寒:"丙辰年惊蛰,地龙翻身。"
"这不是矿难,是血祭。"萧珩的钢鞭劈开祭坛封石,暗渠里浮出三百具身缠磁索的尸骸。
沈惜棠的磁髓罗盘在此完全失灵,岩壁深处传来齿轮咬合的闷响——二十年前被封印的地脉机关,正在死尸的牵引下缓缓苏醒。
决战前夜,沈惜棠在璇玑学堂重组父亲手稿。
当缺失的《地脉衡平篇》被汞溶液显影完整,她终于参透阴谋全貌:有人借北狄进贡之名,将磁髓机关伪装成农具,实为在皇城地脉埋设爆震机括。
而翻耕皇田的神犁轨迹,恰是启动焚天阵的最后一笔。
五更天的朝会上,北狄使臣突然发难。
狼首戒指弹射出的磁髓刺直扑龙椅,却在半空被萧珩的钢鞭吸附。
沈惜棠当庭泼出汞溶液,龙椅下的金砖显影出整幅磁力阵图,与神犁的耕痕严丝合扣。
"诸君请看!"她掷出改良浑天仪,铜晷投射的磁力线吞没狄人暗器。
工部新任侍郎暴起发难,袖中磁髓弩箭却被沈惜棠的银镯反制。
混乱中,萧珩劈开殿柱,暗藏的硫磺晶导管暴露在晨光里——整座金銮殿竟是最大的磁火引信。
地动山摇的刹那,沈惜棠扑向龙椅下的机括枢纽。
父亲的璇玑尺插入磁髓锁孔时,逆转的齿轮将地脉震动导入太液池。
冲天水柱吞没了即将暴走的焚天阵,硫磺毒烟在暴雨中化作靛蓝色泥浆。
七日后,沈惜棠立在重新丈量的皇田畔。
萧珩将缴获的神犁熔铸成地脉碑,沸腾的磁髓液里浮出父亲最后的朱批:"器械本无善恶,惟人心分正邪。"
她将《璇玑谱》残页封入碑基时,春雷劈开云层,雨滴打在青铜晷盘上的声响,恰似当年父亲调试水车时的叮咚声。
暮色染红运河时,北疆传来八百里加急:黑山沟地脉因过度开采塌陷,狄人火炮工坊尽数湮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