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雾如轻纱般漫过草屋时,林小溪被一阵细碎的声响惊醒。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自己竟趴在王大牛床边睡着了,手里还攥着他的衣袖。少年的体温透过粗布衣裳传来,带着淡淡的松香,让她想起昨夜他说"我哪儿也不去了"时,眼里跳动的烛火。
"醒了?"王大牛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却格外温柔。他另一只手轻轻替她拂去额前的碎发,动作极轻,仿佛在触碰什么易碎的珍宝,"昨晚下了场雨,山上凉。"
林小溪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盖着件半旧的棉袄,是王大牛常穿的那件。她坐起身,忽然看见案台上摆着碗热气腾腾的粥,上面浮着几片野山菇——那是她教他采的无毒品种。
"你煮的?"她挑眉,指尖触到碗沿的温度。
"嗯。"少年耳尖发红,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怕你饿......煮得不好。"
粥里有淡淡的盐味,混着山菇的鲜香,虽不如她做的精致,却带着满满的心意。林小溪忽然想起系统里的"心意料理"成就,原来最珍贵的食材,从来不是山珍海味,而是眼前人笨拙却真诚的关怀。
"大牛,对不起。"她放下碗,直视着他的眼睛,"这些日子我只顾着忙酒楼,忽略了你的感受。其实......"她顿了顿,想起昨夜在暴雨中狂奔时的心悸,"其实我很早就离不开你了。"
少年猛地抬头,眼里闪过惊喜,却又很快低下头去:"我知道你忙......只是看你和沈明修站在一起,我......"他攥紧了拳头,指节发白,"我从小就知道,你是要做大事的人,可我......"
"可你是我的大事。"林小溪伸手握住他的拳头,将自己的掌心贴在他粗糙的掌纹上,"还记得小时候我被村里的孩子嘲笑'丑女',是你拿着弹弓帮我赶跑他们,还说'小溪姐是最好看的'?还记得我第一次下厨把灶台烧了,是你帮我瞒着爹娘,偷偷去山上采野果给我做赔礼?"
王大牛的耳朵越来越红,那些被他藏在心底的小事,原来她都记得。他忽然想起十四岁那年,她蹲在溪边给他包扎伤口,指尖的触感比溪水还温柔,抬头时眼睛里映着碎碎的星光,说"大牛以后一定是最厉害的猎人"。
"我笨,不会说话。"少年忽然将她拽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闷闷的,"但我会打猎,会劈柴,会修灶台......你要是累了,我就背着你走;你要是烦了,我就给你打只山鸡炖汤......"
林小溪笑着抬头,却撞进他滚烫的目光里。系统挂件在腰间震动,她听见机械音说"羁绊值回升至60%",却在少年低头的瞬间,主动踮起脚尖,将那个未说出口的承诺封在温热的唇间。
山风掀起草帘,晨光里浮动着细小的尘埃。这是他们第一次拥抱,带着雨水的清新和松木的气息,比任何系统奖励都更让人心醉。林小溪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忽然明白——原来感情最动人的真相,从来不是惊天动地的誓言,而是漫长岁月里的默默相守。
"该下山了。"王大牛轻声说,指尖轻轻梳理她被山风吹乱的发丝,"你爹娘昨晚找了你一夜,小宝还哭着说要去衙门报案。"
提到家人,林小溪这才想起昨夜的慌乱。她收拾好药包,却在起身时瞥见王大牛枕边的碎玉佩——那是她送他的平安符,不知何时摔成了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