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伯被血染红的双手压在琴弦上,头垂下,夜色之下,看不清他的表情。
良久,都没有琴声再响起。
钟离转身,月色落在他的脸上,在他的睫羽上镀上一层银色光辉,耳垂上的耳饰随着清风晃动,发出清脆的声响。
“不弹了。”祁伯声音有些嘶哑,“弹够了。”
“祁先生,不知可否愿意讲讲这位姑娘?”钟离声音很轻,“若此间唯余先生独守残忆,则其音容终将湮于尘寰。譬如孤舟绝壑,纵使月白风清,终无渔樵相和;又如寒潭照影,虽映千山暮雪,不过虚相空花。若闭口不言,恐使芳魂永锢方寸,纵有松涛竹韵解意,终非人间烟火。古人有言:‘藏之名山,传之其人。’”
——那个姑娘亦是被困在这个村子里的厉鬼。
祁伯沉默了许久,丧彪见两人都不动,钟离眉心轻蹙,于是他开口道:「独留你一人空守她的过往,无人知晓她曾活过,她也拥有如此灿烂人生。告诉我们,也算多了了解她的两个人。」
两位一同攻心之下,祁伯让步了。
他主动谈起那个姑娘的过往。
她曾无拘无束地活过,在父母亲的呵护下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