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可要记住今日的教训,像人前喊错称呼这样的事,可再也不许有了。”
柳小娘还在喋喋不休地数落。
赵予书头枕在她肩膀:“娘,你身上真香,又软又香。”
活了两辈子,她还是第一次有机会,紧挨着母亲睡觉。
之前都是赵露白在流放路上生病,大夫人衣不解带,日夜守在身边照顾。
赵予书羡慕这样的亲情与关爱,但也只有羡慕的份儿。
柳小娘重重叹气:“香有何用,软有何用?还不是留不住你爹的心,让他连我一句完整的话都听不进去。”
赵予书忽然发问:“娘,你这样在意爹的心,该不会是很爱他吧?”
她是爱过的,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滋味。
“你这丫头,还没出阁,谁教的你这些爱不爱的?”
柳小娘白了女儿一眼,娇嗔:
“娘跟你说,女子出嫁从夫,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至于什么爱不爱的,那是话本里编出来骗傻子的,我跟你爹,不过是混口饭吃罢了。”
“我在意他的心,是因为男人的心在哪,他的好处就在哪,他若是心在我这,你身为我的女儿就能水涨船高,跟着也待遇好些。”
说完又轻叹口气:“可惜娘没出息,努力了这么多年,还是被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什么也没得到。”
赵予书也轻轻叹气,但凡她爹对她娘有半分感情,上辈子也不会在她死后,说什么都不许人去给她收尸。
赵予书心中装着事,一晚上睡得并不安稳,几乎是天刚亮,她便当即睁开了眼睛。
她一动,柳小娘也就跟着醒了,眼中还带着几分懵懵懂懂的睡意:“书儿?”
赵予书心头一软,声音也不自觉放软:
“娘,你继续睡吧,女儿有些事要出去处理,你独自在这待着莫怕,等我回来了,给你带东西吃。”
说罢不等柳小娘反应,便打开了佛堂后墙的窗户,纵身一跃,轻盈地翻了出去。
昨日留给她的时间太短,能做的准备也少,流放路程遥远,她今日还得继续。
如果没有记错,上辈子遇见的那行队伍,应该就是在今天抵达京城。
赵予书换好男装,直奔着京城最大的酒楼而去。
她起的早,酒楼还没开始做生意。
在外头等了会儿,才等到小二来开门。
赵予书二话不说进门,拍出一张银票:“把你们店里所有的雨前龙井都给我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