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她轻得像一张纸,仿佛随时会被一阵风吹走。
就在她要转身离开时,一个身影从会所旁的阴影里走出来。
叶时欢身体一僵,卫远。
他一步步走近,路灯的光线逐渐照亮他的面容。
“谁打的?”卫远的声音很低,却带着压抑的怒意。
叶时欢下意识捂住脸,别开视线:“不关你的事。”
“时欢,”卫远突然叫她的名字,语气柔软得让她心尖发颤,“我这五年从没停止过找你。”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缓慢而残忍地刺入叶时欢的心脏。
她抬头看他,“找我干什么?”她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看到我活成这样,还不如找不到我。”
卫远的手抬起来,似乎想触碰她的脸,又在半空中停住:“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突然消失?”
叶时欢冷笑一声,夜风吹乱她的长发,遮住了她湿润的眼睛:“告诉你又有什么用?能改变什么?”她向后退了一步,“一切都回不去了,卫远。”
“我可以带你走。”卫远突然上前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疼痛,“离开这里,相信我,我有办法对付司南城。”
他的手掌温暖干燥,是叶时欢许久未曾感受过的温度。
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要屈服于这虚幻的安全感。
但下一秒,司南城的警告、李姐背后一直没露面的主人、母亲惨死的画面一齐涌入脑海。
她猛地抽回手,摇头苦笑:“我的事你别管了。”说完转身就走,生怕多停留一秒就会崩溃。
卫远的声音从身后追来:“时欢,叶时欢!”
她没有回头,也不敢回头。
泪水模糊了视线,她跌跌撞撞地穿过几条小巷,终于回到那个不足三十平米的出租屋。
叶时欢甩掉高跟鞋,径直走向淋浴间。
冷水从花洒中喷涌而出,打在她裸露的皮肤上。
她颤抖着站在水下,用力搓洗身上每一寸皮肤,直到发红破皮。
从没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如此肮脏。
水流冲走了她脸上的妆容,露出眼下浓重的青黑。
镜中的女人憔悴得像具行尸走肉,哪里还有当年那个骄傲的叶时欢的影子?
她多想握住卫远的手,求他带自己离开这个地狱。
可她就要死了。
叶时欢捂住脸蹲下身,在冰冷的水流中放声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