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赤鳞子的笑声震落谷中积雪,“你以为靠神器就能赢?看看这些——”他指向祭台周围的血色藤蔓,藤蔓上挂着成串的护粮符,“都是你亲手送给百姓的东西,现在,它们是吊死你的绞索!”
最刺眼的是中央藤蔓上的护粮符,绣着小栓母亲的名字。龙坤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仿佛看见老妇人在盐碱地播种的身影。突然,谷外传来山崩地裂的脚步声,数万名北境百姓举着火把涌来,他们手中捧着的不是法器,而是耕田的木耜、播种的竹篓、甚至是吃饭的陶碗。
“龙先生!”小栓的声音穿透血雾,少年抱着母亲的陶罐,罐口封着的正是当年龙坤留下的抗盐稻种,“俺们不会种地,但俺们会护着您给的种子!”
千万个声音随之响起,如同春雷滚过麦田:“我们的地,自己耕!”“我们的种,自己护!”百姓们跪倒在地,将农具和谷种举过头顶,祭坛周围的血色藤蔓竟在这声浪中颤抖,护粮符上的咒文开始剥落。
赤鳞子的赤鳞甲第一次出现裂痕。他惊恐地发现,百姓们的念力正在冲刷祭台的咒基,那些被他视作蝼蚁的凡人,此刻眼中燃烧的光芒,竟比星砂更耀眼。“不可能……”他的声音第一次颤抖,“贱民的念力怎会破我西戎秘咒?”
龙坤看着百姓们,突然想起轮回殿中看见的先民虚影——他们没有星砂,没有法器,只有磨破的手掌和坚定的眼神。他猛然将太初耒砸向地面,耒身的星砂外壳应声崩碎,露出最质朴的木耜本体,那是神农氏当年开垦第一片荒原的农具。
“原来如此……”龙坤低语着握住木耜,“真正的耕道,从不需要神器。”
木耜插入祭台的瞬间,谷中响起万马奔腾般的轰鸣。百姓们的念力顺着木耜涌入地脉,祭台底部的抗盐稻种竟在咒土中发芽,嫩芽顶开赤地的刹那,整个神农谷的土地发出欢鸣。那些被亵渎的种子,此刻根须上沾满百姓的泪水,却在泪水里开出金色的穗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