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太原城头的硝烟尚未散尽,第十七集团军秣马厉兵准备东进之时,在遥远而寒冷的北方,另一场关乎龙国版图“秋海棠叶”完整的秘密风暴,正悄然在唐努图瓦广袤的草原上酝酿。
凛冽的朔风卷过枯黄的草甸,发出呜呜的声响。距离图瓦“首都”克孜勒西南约两百公里,一处隐蔽在山坳中的蒙古部落毡包群,此刻成为了黔州军北方特遣队的临时大本营。厚厚的毛毡隔绝了大部分寒意,但空气中弥漫的紧张与决心,比外界的严寒更令人屏息。
中央最大的毡包里,牛油灯的光芒跳跃着,映照着几张年轻却饱经风霜、眼神锐利的面孔。为首一人,正是特遣队指挥官,蒙人少校——朝鲁。他身着厚实的牧民皮袍,内里却套着黔州军制式的保暖军装,腰间挎着一把37式军官手枪。他那张典型的蒙古脸庞上,颧骨高耸,鼻梁挺直,深邃的眼窝里燃烧着炽热的火焰。这火焰,源于血脉中对故土的眷恋,更源于在黔州深造时被点燃的民族与国家认同。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朝鲁低沉而坚定的声音在毡包内回荡,他拿起桌上一个镶嵌着家族徽记的银质酒壶,轻轻摩挲着,“红俄人,蓝眼睛,高鼻子,怎么看,都不如黔州的萧督军更像我们的兄弟。他们扶持萨尔查克,分裂我们的土地,把唐努乌梁海从龙国的版图上生生剜走!这仇,这耻,该报了!”
坐在他对面的,是他的副手沈潮先,一个精干沉稳的汉族军官,曾在黔州军校(也可以叫黔州新讲武堂)与朝鲁同窗。他摊开一张手绘的简易地图,手指点向克孜勒:“少校,情报确认无误。两天后,那达慕大会在克孜勒西郊的‘鹰落坪’举行。萨尔查克那个红俄的傀儡,红俄驻军政委瓦西里·彼得罗维奇,还有那个傲慢的司令官伊万诺夫上校,都会乘坐吉普车前往观礼。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另一位核心成员,负责情报和爆破的龙昌礼补充道:“会场布置图已经摸清。主席台位于北侧高地,视野开阔,但也是我们的最佳狙击和突袭位置。他们随行的警卫预计一个排,装备莫辛纳甘和少量波波沙,有两辆带机枪的嘎斯吉普。我们的人混在牧民中进去,携带的‘礼物’(指武器)足以应付。”
朝鲁的目光在地图上那标注着“鹰落坪”的位置久久停留。他脑海中闪过1936年初到黔州时的震撼:整齐的军队,轰鸣的工厂,学校里各族孩子一起读书识字,萧河督军视察时对蒙人、苗人、汉人一视同仁的温和目光……这一切与他记忆中草原上红俄顾问的颐指气使、对本地牧民的轻蔑形成了鲜明对比。更让他心痛的是,红俄人刻意挑拨蒙汉关系,将这片世代属于龙国的美丽土地,变成了一个畸形的“共和国”。
他告别了襁褓中的儿子和泪眼婆娑的妻子,黄金家族最后的血脉,不是为了个人的荣耀,而是为了先祖放牧过的草原,能重新回到祖国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