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阳没有丝毫犹豫。脚下的青灰色丝网冰冷黏腻,仿佛无数只看不见的触手试图将他拽入无形深渊。每一步都伴随着彻骨的痛楚,不仅仅是肉体上的侵蚀,更是神魂深处的撕裂感。然而,他眼中只有前方那个巨大、晦暗的茧状结构,以及从那里倾泻而来的、如实质般的“虚无之眼”的窥伺。
那种窥伺并非单纯的注视,更像是一种无声的审判,一种带着古老意味的评估。它庞大得无法形容,仿佛整个深渊的意识都凝聚在了那里,透过那茧状结构,死死地锁定了他,或者说,锁定了指尖那枚跳动着混沌之光的枯木戒。
“来了……”低沉的、不属于任何生灵的共鸣声直接在辰阳的神魂深处响起,没有音调,没有情绪,却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威压。这并非是声音,而是纯粹的意志传递,或者说,是那“虚无之眼”试图建立的某种联系。
辰阳全身汗毛倒竖,神魂如同被投入冰窖,又像被架在烈火上炙烤。那股窥伺感瞬间增强了数十倍,仿佛一只无形巨手穿透一切阻碍,直接抓向他的脑海!
他来不及多想,猛地运转《吞灵造化诀》,同时,枯木戒的光芒感应到危险,瞬间爆发!
不同于之前温和的转化,此刻枯木戒爆发的光芒带着强烈的排斥与吞噬之力。它不是在驱散那股窥伺,而是在……回应!甚至是在以一种更加狂暴、更加古老的方式进行“反向”窥探或吞噬!
混沌的光芒与那无形的意志巨手在辰阳的神魂中激烈碰撞。他感到自己的意识被撕扯成无数碎片,无数混乱的信息洪流被强行灌入脑海。这些信息比之前枯木戒传递的记忆片段更加庞大、更加杂乱,仿佛是宇宙崩塌前最后的哀嚎,是亿万生灵绝望的低语,是法则破碎后无序的嘶吼。
他看到了扭曲的星辰,看到了崩塌的框架,看到了被虚无吞噬的世界,看到了无数“印记”在黑暗中挣扎、消散……以及,在那无尽的虚无之中,一只巨大、冰冷、毫无感情的“眼睛”,它并非注视着某个点,而是同时凝望着无数个方向,吞噬着一切光与热,散发着令人绝望的饥饿。
这“虚无之眼”,是浩劫的具现?还是……浩劫的源头?
信息洪流带着强大的冲击力,辰阳只觉得脑袋快要炸开。他的七窍开始渗血,体表的灰败之色如同腐烂般迅速蔓延。这是一种更高层面的侵蚀,直接针对神魂本源,试图将他的存在彻底“虚无化”。
“想吞了我?做梦!”辰阳咬破舌尖,用剧痛刺激神魂,维持最后一丝清明。他死死地抓住枯木戒,将全部意志集中于《吞灵造化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