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声音不大,却像敲在某种绷紧的神经上。吧台后方的阴影里,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蚯蚓李那张骷髅般干瘦、带着惊魂未定余悸的脸,小心翼翼地探了出来。当他看清沈烛,特别是她指尖渗出的暗红和身上浓烈的血腥、焦糊气息时,浑浊的眼珠猛地一缩,尖削的鼻子都皱成了一团。
“…鬼…鬼手大人?” 蚯蚓李的声音从喉麦里传出,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和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您…您回来了?那个…那个‘诗人’…他…”
“死了。” 沈烛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不容置疑的冰冷,“东西,毁了。记录,在我这里。赏金。”
言简意赅,没有任何解释的余地。
蚯蚓李倒抽一口冷气,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细脖子,仿佛沈烛的话语带着无形的刀刃。“毁…毁了?” 他咽了口唾沫,喉结在油腻的皮肤下艰难滚动,“基金会要的是核心模块…这…”
“带路。或者,” 沈烛冰冷的视线扫过他那脆弱的喉咙,“你的喉麦,可以换个位置‘解释’。”
死亡的威胁比任何解释都有效。蚯蚓李猛地一哆嗦,再不敢多言半句。“…走!走!基金会的人…在‘回廊’等着验货…我带您去!这就去!” 他手忙脚乱地从吧台后爬出来,连那件破雨衣都顾不上拿,像个受惊的耗子般,再次窜向幻狐窝更深处一条更加隐蔽、弥漫着劣质熏香和加密数据流气息的通道。
这条通道更加狭窄、阴暗,墙壁上覆盖着厚厚的、吸音的黑色绒布,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只有墙壁两侧镶嵌的、细长的幽蓝色灯带,散发着微弱而诡异的光晕,勉强照亮脚下。空气中那股烧灼神经的焦糊味和劣质熏香的混合气息更加浓郁,还夹杂着一丝…冰冷的、非人的数据余烬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