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集上人声鼎沸,各色摊位前熙熙攘攘。商贩们眼尖,见几位衣着华贵的客人走来,立刻热情招呼。其中一位卖香囊的老妇人更是殷勤,她一眼就瞧出这几人非富即贵——尤其是那位轻纱蒙面的女子,虽只露出半张脸,但那如画的眉目与出尘的气质,已足以让人移不开眼。
"这位小姐好眼光,"老妇人笑眯眯地对语缦烟说道,皱纹里都堆着精明,"这梅花香囊用的是上等苏绣,里头装的可是安神的薰衣草与白梅花瓣,最配您这样清雅的人儿。"
语缦烟指尖轻抚过香囊上细密的针脚,那淡青色的缎面上,几枝红梅傲雪绽放,针针线线都透着匠心。她垂眸时,长睫在面纱上投下浅浅的阴影,宛如水墨画中走出的仕女。
陌尚玉站在她身侧,目光始终温柔地落在她身上。见她爱不释手,他唇角微扬,从袖中取出一锭银子递给老妇人:"不必找了。"
老妇人接过银子,喜得连连作揖:"多谢公子!公子与小姐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语缦烟闻言,面纱下的脸颊微微发热。她正要开口,却听不远处传来纳兰婉银铃般的笑声。转头望去,只见那丫头正举着个木雕小鸟,在人群中蹦蹦跳跳,身后的江夜澜一脸宠溺地跟着。
"太平盛世啊..."陌尚玉忽然轻声感叹。他环顾四周,商贩们吆喝声此起彼伏,孩童举着糖葫芦追逐嬉戏,茶楼里飘出悠扬的琴声。阳光透过槐树叶的间隙洒落,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语缦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轻声道:"是啊,百姓安居乐业,这才是最重要的。"她低头嗅了嗅香囊,一缕幽香沁入心脾,"就像这梅花,总要历经苦寒,才能绽放得这般动人。"
陌尚玉凝视她良久,忽然伸手为她拢了拢被风吹起的面纱。指尖不经意触到她耳畔的碎发,两人都是一怔。
"你的面纱..."他低声道,"有些松了。"
语缦烟抬眸,正对上他深邃如墨的眼眸。那里面倒映着阳光与她小小的影子,温柔得让人心颤。她轻轻"嗯"了一声,声音几不可闻。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惊起一群白鸽。它们扑棱着翅膀掠过蓝天,羽翼在阳光下闪着银光。陌尚玉望着飞远的鸽群,忽然低声道:"等回宫后,朕要在皇苑那片空地上种满梅花。"
他话音未落,语缦烟便轻轻扯了扯他的袖角,眼含提醒。陌尚玉这才意识到失言,立刻改口:"我是说,等明年开春,带你去看看新栽的梅花。"
语缦烟微微松了口气,眸中却漾起一丝暖意。她低头抚了抚手中的香囊,轻声道:"那……梅花开时,一定很美。"
陌尚玉凝视着她,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是啊,到时候,满园梅香,雪映红蕊,想必你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