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押解的驿骑带来市舶院检验秤与官尺,诸葛亮当众取袁绫一匹折尺称重。果如所料,重量偏差对应香囊内银丝和军粮数目码表——每轻一钱,代表一路军粮车,每重两分,则是粮囤地名。张辽冷笑,“原来是为曹操探粮。”吕布先前不看密文,此刻才展开香绢,果见“白马津”“延津浮桥”“乌巢囤粮”字迹,烫银线勾勒,月光下一闪一灭,如河畔鬼火。
“带回都护府。”吕布直身,声音像夜钟击石,“明日公堂,揭榜示众:凡长安行商,敢为袁氏曹营递密者,一律按通敌律斩,行商三族不许入市三年。”绫商闻言面色尽灰,被押向夜色深处。
灯笼火焰被换新,绸行门外依旧人声鼎沸,只是再没人敢提“迷衣香”。赵云举枪朝半空一点,灯火折射枪尖,化作一抹寒星;张辽收起铁丸,拍去掌上火灰。诸葛亮阖扇,看着远处都护府檐角的烛光,低声道:“曹操以粮路试刀,袁绍以绫线探路。刀已砍断,线也扯断,他们下一步只能以兵试探。”
吕布回首望向东北,夜色里邺城方向烽火隐暗,“既然他们不愿让我安稳施政,那便先在荆州立府,再回官渡破敌。我们内政的刃,已磨得足够锋利,是时候让天下见血了。”说完,他扛起方天画戟,大袖一摆,脚步沉稳穿过灯影,消失在深深巷口。夜风追着他的衣袂而去,城北天空忽有一枚流星划破,似是关中大地下一场更大风暴的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