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令姁笑着拿起了一块,喂给小姑娘,她做的都是小块,适合两岁小孩子吃,小姑娘吃完以后,又要了一块,举着给百里执疏:“阿执,吃!好吃~”二人挨得有些近,小姑娘这一转身,差点糊到百里执疏襟前的昙花纹上。
宴席间热闹非凡,季鹤熙将彩纸折的兔子放在萧华昭掌心:“等小皇婶及笄时,我折百只金箔兔子给您添妆。”
随后又碰了碰江行鹭,示意她把准备好的五彩丝线拿出来,江行鹭看到季鹤熙有意帮她,连忙拿出,在手指间翻出个喜鹊登枝的花样:“那我日后教县主编百种花绳。”
“现在该收我的礼啦!”五岁的江行依从席间另一头跑过来,举着个草编的蚱蜢往萧华昭身上扑;锦凳被撞得晃了晃,眼看要栽倒时,百里执疏伸手护住萧华昭,百里兴安抓住了江行依,袖口却被泼翻的桂花蜜沾得透湿;杨婉兮在一旁哭笑不得的给他擦拭,反正是家宴,也不用去换衣服,麻烦。
季鹤熙看周围没人看这边了,踮着脚往梁煦安面前的瓷盘里塞了个纸兔子,十二岁的少年正襟危坐,耳尖却泛起薄红。
“煦安哥哥的栗粉糕分我半块,我就再给你叠只会转耳朵的兔子!”九岁的小姑娘晃着双螺髻,发间鹅黄丝带扫过少年手背。
梁煦安默默把整盘糕点推过去,袖口暗绣的竹纹在日光下忽明忽暗:“你慢些吃,当心噎着。”话音未落,季鹤熙已经鼓着腮帮子把彩纸拍在案上:“看好了!”她灵巧的手指翻折出兔子轮廓,“哎呀”——纸角戳到了梁煦安正在斟茶的手。
“对、对不住!”季鹤熙慌乱去擦泼出的茶水,反倒带翻了装糖霜的琉璃盏。纷纷扬扬的雪白糖粒落满少年衣摆,“我帮你拍干净......都怪我不小心。”
“无妨。”梁煦安握住小姑娘悬在半空的手腕,从怀里掏出方素帕,“糖渍沾在彩纸上就不好了。”他低头擦拭案几时,季鹤熙正巧凑过来看,两个人的额头咚地撞在一处;梁煦安看着季鹤熙的明亮的眼眸,在梁煦安的心里,季鹤熙从小就像一颗明媚的小太阳,让他暗淡的人生有一丝的亮光。
满殿小孩子的哄笑声中,季鹤辞突然指着窗外喊:“快看!阿姐叠的纸兔子被风吹跑啦!”季鹤熙叠的那只彩纸兔正巧卡在桃树枝桠间,梁煦安起身时衣摆带起阵清风:“我去取。”
少年归来时鬓角沾着花瓣,将微微潮湿的纸兔仔细抚平褶皱。季鹤熙伸手要接,却见他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摸出颗蜜渍梅子:“压惊的。”那是方才帝后赏赐时,他悄悄藏在袖袋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