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并不觉得轻松。她明白,从现在起,她和他之间的距离,只会越来越远。
她站在角落里,默默望着他背影,有些落寞。她甚至希望他能骂她一句、怒斥她一声,哪怕动手驱赶她也好。
可少年只是冷淡地坐着,眼神平静得像她从未出现过。
那种陌生,让她更难受。
可她又能如何?
她只是想活下来罢了。
在这残酷的修真界,没有背景、没有靠山,她除了靠自己,还有别的选择吗?
她默默在洞府另一角坐下。
整整一夜,谁也没说话。
天一亮,她便起身离开,动作很轻,没有惊动他,也没留下一句话。
她走之后不久,外头的风言风语就传了出来。
刘天云,已经知道了。
她留宿他洞府一夜的事,哪怕没有人敢明着议论,但宗门里的消息从来不需要谁去“解释”,也没人愿意听解释。
只要她没亲口否认,只要他没亲口回应,真相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现在,所有人都默认董月香是他的人。
而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不为她辩,也未曾否认。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便到了出发深渊的日子。
这一日,七十年一次的钟声回荡在宗门上空,低沉而绵长,响了整整三声。
所有弟子都明白,这一刻终于来了。
整座宗门仿佛一下子苏醒了过来,无数人从洞府中走出,朝山门方向汇聚而去。
不能御剑的弟子徒步前行,衣袂翻飞;而那些已能御剑的修士,则化作一道道剑虹,划破晨雾,直奔山巅。
风很冷,天色清明。所有人都在赶路,所有人都在看向前方。
山门集合。
四大内门长老早已就位,立于高台之上。
刘天云在四人之下,位列其余长老中的首席,身着青袍,负手而立,神色从容。
他是四大长老之下的第一人,修道尚不足百年,却已稳居筑基后期,有资格傲视同辈。
不远处,方言长老负手而立,目光扫了下山门处列队的弟子,似笑非笑地开口道:
“刘长老,近日我那徒儿与那元阴之体的风言风语,我也有所耳闻。”
他语气轻缓,像是在随口闲谈,“不过嘛,都是小事。眼下试炼才是正经,你我都该以大局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