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裕的遗诏,无疑是彻底粉碎了懿妃心中残存的所有幻想。
好一会儿,懿妃才止住哭泣,她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狠绝的寒光,语气中带着刻骨的恨意。
“他不是要叫本宫陪葬吗?本宫偏不!本宫今生今世,都不要再见他一眼!”
李霜岚闻言,心头猛地一跳,她有些疑惑地看向懿妃。
懿妃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森冷的笑意,带着一丝狂妄和释然。
“本宫的哥哥派人传话,说他这些年在番邦打下了好多地方,那些蛮夷对他的话奉为圭臬,奉若神明。”
她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那边女子的地位甚至比大安更高,不少番邦居然有女皇掌国。”
“这死气沉沉的皇宫太久了,这里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她猛地站起身,目光扫过毓秀宫内奢华却冰冷的陈设,眼中充满了厌恶。
“既然如今让本宫留恋的旧情也无半分,本宫还待在这死气沉沉的皇宫作甚?”
“这里,不过是一座巨大的囚笼罢了!”
“如今这里,休想困住本宫半分!”
懿妃话音刚落,殿外骤然传来一声沉闷悠长的钟声,带着沉重的哀戚,回荡在寂静的皇宫上空。
紧接着,此起彼伏的哭声从四面八方传来,越来越大,越来越悲切,如同潮水般将毓秀宫也淹没。
安裕,驾崩了。
李霜岚的心猛地一颤,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当这一刻真正到来时,她仍感到一阵强烈的冲击。
安裕,那个曾与她爱恨交织的男人,终于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懿妃的身形僵硬在原地,刚刚还带着几分狂傲和释然的脸上,瞬间布满了复杂的情绪。
那钟声像是敲碎了她最后一点与过去藕断丝连的羁绊。
也像是彻底宣判了她在这座皇宫中所有梦想的死刑。
她没有哭,只是双目赤红地盯着殿外,眼中是彻骨的恨意,以及一丝难以言明的解脱。
她说过,今生今世都不想再见安裕一眼,而这钟声,仿佛在为她的决绝作证。
时光匆匆,一个月后。
金銮殿上,气氛肃穆而压抑。
小太监尖细的嗓音打破沉寂。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殿下,文武百官齐齐行礼,动作整齐划一,发出轻微的衣袍摩擦声。
随后,便是冗长而乏味的汇报环节。
朝臣们你方唱罢我登场,奏报着各地灾情、钱粮赋税、边境战事……
这些陈词滥调,让坐于龙椅旁边的李霜岚思绪不由自主地飘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