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则的碰撞，无声无息。
王志泽那一句“尔为虚妄，理应消散”，并非能量的冲击，而是对一个“存在”的根本性否定。
那枚正在疯狂凝聚的混沌道丹，其表面的亿万哀嚎魂影瞬间静止，构成它核心的法则链条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一道道细密的裂纹，如同蛛网般在丹体上蔓延开来。
它，即将作为一个“错误”的概念，被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抹除。
然而，就在这崩解的最后一瞬。
一股意志降临了。
它不来自天，不来自地，而是源于一片更深邃、更古老的虚无。
那意志冰冷，漠然，没有丝毫情绪，仿佛高悬于万界之上的永恒寒月，俯瞰着脚下生死明灭的萤火。
这股意志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轻轻按在了即将破碎的道丹虚影上。
只是一按。
濒临崩溃的法则瞬间被强行稳固，蔓延的裂纹戛然而止。
道丹虽未破碎，却也无法再进分毫，其核心，被王志泽刚刚那一击，撼动了根本。
王志泽的动作停顿了一瞬。
他抬起眼，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仿佛穿透了祭坛的穹顶，越过了无尽虚空，与那道冰冷的意志，在无法言喻的维度，对视了一刹。
而就在这刹那的交锋中，另一边的饕餮盛宴，也落下了帷幕。
“咔嚓……咯嘣……”
令人牙酸的碎裂声中，“主上”那燃烧着器灵本源的庞大金属身躯，被王志涛所化的黑金色漩涡彻底碾碎。
所谓的皇权法则，所谓的龙脉神力，在最纯粹、最原始的“吞噬”大道面前，脆弱得如同饼干。
“嗝！”
王志涛重新化为人形，满足地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
他全身流淌着暗金色的光辉，气息比之前暴涨了一大截。那些被吞噬的法则碎片，大部分化作了他成长的资粮，小部分则让他本能地领悟了一些关于“皇权”与“龙脉”的皮毛。
他甩了甩头，似乎对这些复杂的法则不感兴趣，只是回味着刚才那顿大餐的滋味。
也就在此时，那股来自虚无深处的冰冷意志，在稳固了道丹之后，便再无动作。
它没有攻击，也没有退去。
只是静静地“凝视”。
一股无法形容的威压笼罩了整个祭坛。
这不是力量的压迫，而是一种生命位阶上的绝对俯瞰。
仿佛一个三维的巨人，正低头饶有兴致地观察着一张二维画纸上的蚂蚁。
远处的李虎和张梅，甚至无法生出反抗的念头。
在那凝视之下，他们的灵魂都在本能地颤栗，意识几乎要被那股庞大的漠然所同化、消解。
他们感觉自己渺小到不成样子，连尘埃都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