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泉池的雾气散得很慢,像层薄纱笼在休息区的大圆床上。
沈杰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姜雅琴发间的玫瑰花瓣,花瓣边缘被温泉水浸得软塌塌的,像她刚才贴在他颈侧的呼吸。
"疼吗?"姜雅琴突然开口,指尖轻轻碰了碰他肩膀上那圈淡红的牙印。
她刚洗完澡,发梢还滴着水,裹着酒店的白浴巾,锁骨处沾着片没冲干净的玫瑰花瓣,在暖黄灯光下泛着珍珠似的光。
沈杰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心跳比疼得厉害。"
姜雅琴歪头笑,水珠顺着发尾滚进浴巾里,在她胸前洇出片浅淡的痕迹:"刚才是谁说'泡够了吗'?
现在倒装可怜。"她抽回手,却又蜷进他怀里,鼻尖蹭着他锁骨,"沈杰,我今天特别特别开心。"
"比上次在图书馆我给你带热牛奶还开心?"
"比你在病房里握着我的手说'以后换我照顾你'还开心。"她仰起脸,眼睛亮得像浸了星子,"比你重生回来救爸爸那天,在医院走廊里抱我时还开心。"
沈杰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前世这个时候,自己还在围着伍芷清转,连姜雅琴递来的热牛奶都嫌烫;想起重生后第一次在图书馆看见她,她正踮脚够书架顶层的《宏观经济学》,发梢扫过他手背时,他突然就懂了什么叫"命定"。
"姜雅琴。"他低头吻她发顶,"我们结婚吧。"
怀里的人猛地僵住。
她抬眼时睫毛还在颤,像被惊飞的蝴蝶:"你说什么?"
"结婚。"沈杰捏着她的手腕,把她的手按在自己左胸,"这里跳得这么快,不是因为紧张,是因为想和你过一辈子。"他想起前世她在病房里熬药的背影,想起上回暴雨天她举着伞在公交站等他,伞全偏向他这边,自己半边身子都湿透了还笑说"不冷","我重生回来,就是为了早一点抓住你。"
姜雅琴的眼睛慢慢红了。
她突然翻身压在他身上,湿漉漉的发梢滴在他胸口,声音闷得像含着糖:"骗子。"可手指却悄悄勾住他的小指,"我等这句话,等了二十三年。"
沈杰望着她泛着水光的眼睛,突然觉得眼眶发涩。
他翻身把人裹进被子里,鼻尖抵着她鼻尖:"那明天就去挑戒指。"
"明天开学。"
"后天。"
"后天要交毕业论文开题报告。"
"大后天。"他吻她眉心,"等你忙完,我们就去民政局。"
姜雅琴突然笑出声,手指戳他酒窝:"沈杰,你现在像抢糖吃的小孩。"可她的尾音发颤,藏不住的甜,"但我允许你抢。"
窗外的天不知何时全黑了。
床头的兔子玩偶歪着脑袋,看他们裹着被子说些没头没尾的话——什么时候买房,要几个孩子,过年去谁家,姜雅琴说想要个带飘窗的书房,沈杰说要在阳台种她喜欢的蓝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