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算盘在诏狱的惨叫成了汴京笑谈。我蹲在晒场教粮吏用标准斛,赵普突然扯我衣袖:"新运的河北粮不对劲。"
手机重力曲线平稳如死水,可麻袋里的麦粒竟无半点碎壳——这分明是精筛过的陈粮。
夜探粮仓的行动被月光出卖。我翻过仓墙时,赵匡胤正踩着个黑衣人:"直娘贼!往粮袋塞字条!"
揉皱的麻纸上,"忠"字被虫蛀出蜂窝状孔洞。手机微距镜头下,蛀痕边缘的霉斑竟呈人手掌形。
"是米象虫。"赵普捏碎虫尸,"但汴京米象不蛀楷书。"他忽然指向仓梁,月光穿过瓦缝,在粮堆投出个巨大的"朴"字阴影。
守仓吏的钥匙串上,南唐水师的青鱼纹在黑暗中泛着磷光。
柴荣的突击查粮比秋雨还突然。当龙纹舄踏碎仓门槛时,我正用盐水测新粮含水率。"苏卿这'五谷验妖法',倒比太医院的脉诊还精。"
他随手抓起把麦粒,指缝间漏下的竟是带"朴"字烙痕的官印米。
赵匡胤的狂笑震落梁上积灰:"王司使的忠心,都刻在米粒上了!"王朴的咳嗽声突然在仓外响起,轿帘下伸出枯手:"老臣体弱,特献药米三千石......"
变故发生在封仓那刻。我蹲在闸口贴封条,手机突然黑屏。粮垛轰然坍塌,"忠"字米瀑里滚出成捆的私盐。
赵普的炭笔折断在盐堆上:"《盐铁律》载,私盐逾百斤者斩。"
更鼓声里,赵匡胤拎着仓吏撞开暗门。地窖中的铜范还冒着热气,新铸的"忠"字烙模旁,散落着南唐的鱼符和带蜂蜡的账本。
手机闪光灯亮起时,蜡印上的"朴"字在墙砖上投出判官般的巨影。
史书记载显德三年整顿粮政,却不会写某个霜晨,新任粮道使蹲在仓檐数霉斑。更不会记,十年后陈桥驿的粮车上,"忠"字米袋全换成了黄袍的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