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有人要害我们母子!"
"赵姨娘这话说得蹊跷。"
众人转头,只见李纨扶着紫鹃的手站起来,素色衫子上连半分褶皱都无。
她从袖中取出个青纸包,轻轻放在贾母案上:"前日我在廊下拾到封匿名信,原想交给凤丫头,如今看来该呈给老太太。"她顿了顿,目光扫过赵姨娘煞白的脸,"信里说有人勾结外院的王善保家的,要往五妹妹屋里栽赃。"
"还有这个。"
另个声音从门口传来。
沈墨抱着个描金匣子走进来,月白大氅上落着些细雪,发梢还沾着冰碴。
他朝贾母行过礼,将匣子打开:"这是学生托人查的账。
王善保家的近三月往赵姨娘院里送了三回东西,头回是两支金簪,第二回是包西洋香料,第三回..."他抬眼看向贾环,"是半车刻章用的黄杨木。"
暖阁里的温度仿佛骤降十度。
赵姨娘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望着贾母越来越冷的眼神,突然扑过去抓贾环的胳膊:"环儿你说话呀!
你不是说这契纸是...是从五丫头屋里偷的么?"
"我、我..."贾环额角的汗滴砸在地上,"是、是小柳说五姐姐把契纸藏在妆匣里,我才..."
"小柳?"贾悦接口,"她上月就被我打发去庄子上了,前日还托人带信说在学管账呢。"她望着赵姨娘慌乱的眼睛,"赵姨娘该问问,是谁说小柳还在我院里当差的?"
赵姨娘的嘴张了张,终究没发出声。
她身后的丫鬟秋菊突然"扑通"跪下:"太太饶命!
是王善保家的塞给我二两银子,让我跟环三爷说小柳还在五姑娘院里..."
"够了!"贾母将茶盏重重一放,茶沫溅在贾环脸上,"传家法!
赵姨娘禁足三月,贾环去祠堂跪三日,王善保家的...逐出去!"
"老祖宗明鉴啊!"赵姨娘扑到贾母脚边,发簪散了半边,"都是环儿不懂事,我、我也是被人哄的..."
"史大妹妹,你说这出戏如何?"
史湘云正啃着块糖蒸酥酪,闻言挑眉笑了:"原以为咱们作诗要比谁会编故事,合着有些人把'苦肉计'玩得比戏文还妙。"她故意拖长声音,"只可惜啊——"她瞥了眼瘫坐在地的赵姨娘,"假的到底是假的,经不得炭火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