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鞑子便是那庖丁刀下的牛。战士们不曾吃过全牛宴,却品尝过全羊宴:手抓羊肉、红烧羊肉、羊蹄、羊宝、羊肝、羊头、羊蝎子还有一锅炖的羊杂汤。鞑子在被枪弹洗地之际且懂得了一个道理:在强悍的力量面前,自己的勇气只是被用来取乐的工具,自己只是待宰的羔羊,被分而食之。
一个后金兵,不,应该是牛录额真模样的已经无力站起来,手中从明军缴来的鸟枪的火绳要被自己流出的鲜血浸灭,他努力朝着火绳吹气,火绳终于又燃起了火星。正在此时,一发子弹打在了他的手腕上。牛录额真艰难抬起手臂,看着腕骨外露、淌着鲜血、只剩筋脉相连摇摇欲坠的手掌不禁仰天呐喊。
他还有力气呐喊,他身边的弟兄们只有眼珠子还能动弹,剩不了几口气了,也剩不了多少血了,可即便如此还是不断有子弹‘噗呲噗呲’地钻进他们的身体,把他们的身体推动一下,再在他们的身体上留下一个个血洞。
齐江饶有兴致地观看着猎手戏弄猎物,看着看着,生出些遗憾来:鞑子大军可是错过了这么好看的戏份。他相信,当鞑子们看到自己的同胞被戏弄、被屠杀,他们不光会生出复仇的怒火,更会生出对梁山军的惧怕。如果有注意听,齐江或许就能听到他们的洪政委霸气侧漏的感慨:“梁山军同敌人的关系就是锤子与钉子的关系,想敲打就敲打,想怎么敲打就怎么敲打!”
洪刘很是爱惜自己的战马,控着缰绳让马战友努力避开铺开一地的鞑子尸体,以免扭伤马蹄。粗粗看一眼战果,把执行诱敌任务的参将请到跟前,“恕洪某忘性大,敢问大人高姓大名?”
参将勒住战马,咧嘴笑,心说你洪政委懂得饮水思源为人还算仗义,如今团灭了鞑子,想着给自己记功呢。拱手道:“原京营五军营,快则下月便是新编近卫野战军的正式军官团参将。某,高得功。”
怎么会有参将职?近卫军不是照搬的我军建制嘛?
现下闲来没事了,但求解惑。
最爱的部队打没了,最爱的亲侄子打没了,最爱的亲信也打没了。掌管京师三大营的英国公张维贤看丁大用孤苦伶仃太可怜,一改常态主动贴上去嘘寒问暖送陪伴。此时的丁提督正是心理最脆弱时,一把握住了张维贤伸过来的温暖的手掌。两家关系迅速升温好得如胶似漆肉身相连了。经皇帝点头,张维贤向丁大用施以无私之援手,从他的京营中抽调得力人手组成军官团去到大内,为之后重建近卫军搭设骨架,这跟建房子先搭设梁架一样的道理。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这事可大有文章呢!
常态。
要知道忠臣群体也分流派。丁大用代表内廷势力,张维贤属于贵胄集团,各自有各自的利益诉求,互相鄙视彼此拆台的事情多了去了,此为常态。之前这两家有过合作,为扳倒魏忠贤实现过一次精诚团结。老魏是滚蛋了,丁大用也成功了,但对于我们的丁提督来说好比吃了只苍蝇,毕竟在外人眼中,这是阉党势力的一次重大挫败。
一改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