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团离混战现场不过三五百米,战士对准死透没死透的鞑子脖子上捅上一刺刀再扭几下,干完正事,但有闲心的话则拄着枪歇口气观看满汉互砍。而一般情况下没那闲心。按照作战条例给躺地上的鞑子补刀既刺激又解恨,一刺刀扎下去拔出来,然后注意收看鞑子脖子上的三角创口里像撒尿一样喷出或高或低的血注。类似遗尿的是死透了的,顺风湿鞋底的是半死不活的,逆风一柱擎天者是中枪动弹不得但还能续上气的。用三棱刺刀给鞑子脖腔放血其实是检验枪支杀伤性能的一种较直观的手段,从以上不同情况综合来看,但凡中了枪超过5分钟便因失血过多完全失去行动能力,10分钟之后90%以上死亡。这样看起来枪弹杀伤力在辽东战场上的表现更为出色,究其原因在于后金军普遍披甲,枪弹受阻,动能减弱,大大增强人体内空腔效应。反过来理解,对阵梁山军时,放弃披甲轻装上阵反而划算。
一团前出布防负责正面接敌。然而战斗接近尾声,全团没能放上一枪。所以一团有意愿援助汉人包衣。一团长数次请战都被弹压回去,阎应元还要好好看看,看清楚那些包衣奴在真搏命还是玩假把式。
王锦衣这边的局势其实相当不妙,贴身对砍没问题,问题是堡上的数十个鞑子娘们站在墙头上抽冷子开弓狙击。这伙女鞑子别看是女流之辈却个个身强力壮,射出的箭虽不至死,但也够你喝一壶的。很多汉人是中箭之后失力被砍死。王锦衣见梁山军光顾着看热闹,完全按兵不动,知道今天全靠自己了,挺过去活,挺不过去给鞑子们陪葬。混战多时,抡刀的手臂酸胀不已,两腿无力下盘虚浮,自知撑不了多久了。
“我王锦衣大限已到!”他正想着,一把弯刀劈头盖脸砍来,赶紧横刀格挡,敌人来势凶猛,王锦衣气虚乏力没能顶住攻击,隔着他的刀,敌人砍刀的利刃仍旧砍中了王锦衣的脸,带走了他小半张脸。王锦衣踉跄倒地,血污中朦朦胧胧看见对手正要将刀子插进自己的胸膛。“是锦衣兄弟啊,对不住对不住,老子砍错人了!”
这一惊一乍太猛,王锦衣再也支持不住,脑袋一阵眩晕就此昏死过去。他暂时解脱了,也暂时安全了,因为战况激烈没人有闲工夫给躺地上昏死状态的他补刀。没了陈胜,吴广压力就大了。田丰是条硬汉子,身上被射了三枝箭,他反以为荣是愈战愈勇。墙头上那个平面图似乎挑明了要跟他过不去,盯着他一人射箭,搞得田丰手忙脚乱。一个还没发育开的鞑子小孩趁机拿他开刀,这小瘦猴子打斗中丢了衣衫,露着两排肋骨,麻杆细的手臂亏他也能拿起五六斤重的刀。田丰沉力将小瘦猴的刀磕飞,逮个时机卡住瘦猴的脖子拎起来挡在身前当盾牌用,瘦猴薄如纸的身体挡住鞑子娘们射出的飘箭,箭随风走,正中盾牌后心。田丰扔下人盾,从地上捡起长枪运力臂上,大吼:“鞑子娘们去死,老子忍你多时了。”掷出的长枪低了半寸,扎到墙头上弹开。那个盯着搞他的鞑子娘们的血盆大口突然张开,长出个矛头来,那矛头从她嘴里消失的时候,死女人头一歪,从墙头重重摔下。
战友们打得欢,二团跑得喘。二团似乎跟无所事事的一团同等待遇。他们绕了个大圈子跑到了通远堡的北门也就是后门,意外发现守门的居然一水的女民兵,这和不设防也没多大差别。二团长就对部下说了:男人打女人再要出现战斗伤亡的,一律按畏敌自残上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