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死于精准狙击的永宁军头目杀身成仁。倒马桶的士兵没有了指挥还有惯性,金汤划着漂亮的抛物线连绵不绝飞向布幔歪斜的一角。常德爆破队被滚烫的粪水灌顶,一个个哇哇乱叫开来。曹安得心疼了,下令鸣金收兵,首次爆破行动终告失败。代价很大,工兵们身心遭受了极大的摧残,粪尿这玩意儿既恶心又有毒,身上烫坏皮肉后得个破伤风还不容易好。
有了第一次的教训,曹安得进行战术改良,在布幔上用湿泥覆盖以防火攻另携带了备用支撑杆。准备停当,他此番亲自上阵,把炸药包往胳肢窝里夹牢,命令鼓手:“给老子卖力擂,擂敞亮些!”
常德游击将军、我们的友军首长此战一反常态,身先士卒率领工兵在布幔的掩护下冲到城墙根下,把药包紧贴墙皮垒实垒妥帖,再将炸药接上导火索,回头向部下布置战术:“我喊‘撤’大家就空了身子撒丫子跑,中途不得停留一口气跑回战壕。明白么得!”
“明白!”不明白的就是不折不扣的傻子,逃命,谁比谁傻呀!
“预备---”曹安得一拉火线,导火索开始滋滋冒烟,“撤!”
常德兵跑回战壕,翻滚着趴下,全体战士按照军官的命令都张大嘴巴塞住耳朵身体虚空贴地等待那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轰--”,离爆破点300米开外的梁山军阵地上感觉到了大地的颤抖,巨大的爆炸冲击波把砖块、石头、阵前的尸体、泥土统统抛向天空。
等到冲击波过去,战士们拍着身上的厚厚尘土全线发起冲锋。这时,天上下起了雨。这是一场滴滴答答的血雨,血点子落在战士们的头发上、嘴上、身上;这是一场是噼噼啪啪肉雨,半条腿、一个手掌、淌着脑浆的半个头颅、青色的滑腻腻的肠子、露着骨头茬的手臂砸在战士们的肩上、背上、头盔上;廖腾龙抹掉脸上的血污,扯掉绕在脖子上滑腻恶心的肠子,拎着枪抬腿踩在倒塌的城墙缺口上望着烟尘中的泸州城,口中喃喃着:“腥风血雨,血肉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