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铭不慌不忙,执礼甚恭:"阁老容禀。"随即将发现封条被损、绑带蹊跷等疑点一一道来。
最后断言:"这封条虽损,但原卷应是未被动过。而且这誊录卷更是在众人监督下誊录完的,现在已早早送至阅卷处,我认为这突发意外对春闱选才的公正无碍。"
"呵!"旁边一个瘦高官员冷笑,"你说没被动过就没被动过?谁知道你们锦衣卫动了什么手脚?"
严阁老瞥了那人一眼,突然道:"带老夫去现场看看。"
书库内,严阁老仔细查验了那个被动了手脚的箱子。他苍老的手指抚过封条破损处,又命人打开箱子清点试卷,果然分毫不差。
"确实如你所言。"严阁老直起身,意味深长地看着陆铭,"但要让天下士子信服,仅此还不够。"
陆铭趁机进言:"下官推测,此事定是有人想嫁祸锦衣卫,又不敢真动春闱根本。"
他看了眼外面渐暗的天色,"如今宫门已闭,想连夜禀明圣上是不能了,不如我们连夜提审那八个进过书库的嫌疑人?若能今夜查明真相,明日阁老面圣时也好有个交代。"
严纲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似笑非笑的神色。陆铭心知肚明,自己这些拖延时间的小伎俩瞒不过这老狐狸。
但陆铭不在乎,两人本就不是一条船的人,但陆铭此时却笃定严阁老会答应。因为,这严阁老作为春闱主考官,他同样不愿此事闹大。
"也罢!"果然,严纲捋了捋花白胡须,答应道。
"老夫就陪你审一审,不过..."他突然压低声音,"若今夜审不出结果,明日面圣时,就别怪老夫公事公办了。"
陆铭躬身应是,嘴角却微微上扬。先争取到这一夜时间,事情就有了转圜的余地。
院中,那八名进过书库的嫌疑人已被押了过来。
八人被带到院中站成一排,火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严阁老接过名册,眯起老花眼仔细对照:"刘百户,确定是这八人无误?"
"回阁老,正是。"刘顺抱拳答道,名册上朱笔勾画的痕迹清晰可见。
严阁老转向陆铭,意味深长道:"陆千户,这审讯之事,还是你们锦衣卫在行,老夫就在旁听着,你尽管施为。"
陆铭拱手:"那下官就僭越了。"他目光在八人脸上扫过,突然指向一个圆脸汉子,"这个我亲自来审,其余的分开问话。"
闻言,校尉们立刻如狼似虎地将人拖走,那圆脸汉子则被按坐在陆铭对面时。
这边,校尉又搬来两把檀木椅,陆铭和严阁老两人刚刚坐下,陆铭正欲发问。
"大人!小的冤枉啊!"这时,圆脸汉子突然嚎啕大哭,鼻涕眼泪糊了满脸。"小的什么也没干啊!"
"放肆!"一旁校尉厉声呵斥,"我家大人问什么就答什么,其他的废话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