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凌晨三点的街道空荡寂静，林任云扶着路边的梧桐树，胃里翻涌的灼热感几乎要冲破喉咙。他伸手抹了把嘴角的血渍，在路灯昏黄的光晕下，指腹上的暗红刺得眼睛生疼。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诸葛大力发来的消息："明天图书馆老位置，记得吃早餐。"
他靠着冰凉的树干，颤抖着打字："一定到。"发送键按下的瞬间，眼前突然一黑，整个人顺着树干滑坐在地。夜风卷起他单薄的西装外套，远处便利店的霓虹灯光明明灭灭，恍惚间，他又想起一年前在科技展上，诸葛大力转头时，琥珀色眼眸里映着的光影。
自那以后，他的生活被切割成两半。白天，他是穿梭在校园里的研究生，背着书包跟着诸葛大力泡图书馆，笔记本上密密麻麻记满她讲解的重点；夜晚，他化身创业公司的老板，周旋在酒局和谈判桌之间。红酒辛辣的味道混着香烟的气息，无数次让他胃绞痛，可只要想到她在实验室专注的侧脸，又咬牙端起酒杯。
最艰难的一次，他在酒桌上连干六杯白酒，强撑着谈妥合作，走出酒店时双腿发软，一头栽进路边的花坛。泥土混着酒气的味道刺鼻，他躺在地上望着夜空，手机屏幕亮起，是诸葛大力发来的语音："今天发现一本好书，明天带给你看。"带着笑意的声音像清凉的风，吹散了胃部的灼烧感，他攥着手机，在凌晨的街头无声地笑了。
创业初期的日子如履薄冰。为了拿下项目，他在客户公司楼下等三个小时；为了谈成合作，陪着对方打了整夜的高尔夫。有次连续熬夜三天，在会议室里直接晕倒，醒来第一反应竟是摸手机，生怕错过诸葛大力的消息。同事劝他休息，他只是笑着摇头："我得快点，再快点。"
诸葛大力并非毫无察觉。偶尔见面，她会发现他眼下的青黑，衬衫领口沾着陌生的香水味。但每次她问起，林任云总是轻松带过："公司新业务，小问题。"她看着他故作镇定的模样，话到嘴边又咽下，只是默默把保温饭盒推过去："胃药在夹层，记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