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淮安静地看着他,终于不笑了,眼里那点浮光也彻底褪下去,只剩下一层冷得像玻璃的薄膜。
两人之间安静了几秒,周围是午后城市的喧嚣,有行人经过、咖啡机轰响、车鸣声远远传来,但在这一小片空气里,像是被无形抽真空了。
“所以你到底想怎么样?”何淮问。
百里玉祁重新靠回椅背,摊开手:“没想怎么样。就是聊天。你愿意说点什么,我听听;你要是什么都不说,我也不强求。”
他笑了笑:“不过你既然坐下来了,就别急着走。说不定我能帮你点什么……譬如,脱身。”
何淮眉眼沉下来,像是笑意在眼角碎裂成一根根寒针。
“你说得好像……我想脱。”
百里玉祁不答,只又点了根烟,火光在他眼底一闪,像是随时会点着另一场对局。
何淮看着百里玉祁,笑容如常,像是什么都没放在心上。
可他下一句话,却像一枚无声落下的石子,打破了整个湖面。
“对了,”他像是想起什么,语气不咸不淡,“解昭文……真的挺可爱的。”
百里玉祁没回答,只是冷着脸抽烟,目光藏在烟雾背后。
何淮嘴角轻轻扬起,眼神仍旧温和,却慢慢带出点意味来:“她还是单身吧?”
他抬眼望了百里玉祁一眼,不深不浅地笑了一下,声音轻缓:“那我追她,应该算不上违规。”
他没有再说下去,仿佛只是随口一提,眼里却有某种精细的控制感在打转。并不亵玩,不刻意冒犯,更不像在开玩笑。
他说的是事实,提出的是可能,但那一眼,却仿佛早已猜透百里玉祁此刻的所有心思。
百里玉祁的表情冷了几分,烟夹在指间,像是一时忘了该往哪送。他的脸色瞬间沉下来,像是暴风雨前压下来的云层,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
可他还是没说话。
他没有资格阻止别人去追解昭文。
他什么都不是。
何淮看着他那副表情,笑意更深,仿佛终于确认了什么。他站起身,语气仍旧温和:
“真奇怪,”他说,“她那么好,却总被人藏在自己心里,连喜欢都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