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妨无妨不是你能说了算,若是走漏风声,你方警长可以推脱干净安枕无忧,可对我们就是灭顶之灾,还望方警长下不为例,慎重行事。”
那人依旧对方警长没有好脸色,当然方警长既没让下人给他安排座位,也没有寒暄问候,郭翼听着这两人的对话,心里估计他们的关系应该不会太好。
那人说完以后从怀里取出信件甩在桌上,卢老板应该也是生怕这信件被雨水打湿,将它折叠以后又在外边裹了几层其他药方,而后才用包肉的油纸缠上。
能够做到这些事还不被察觉,说明史密斯对于这些医生的人身限制至少在洋楼里算不得多强。
待郭翼拆开信件确认无误以后那人方才转身,头也不回直直离开。
裹着卢老板回信的纸张里边还有郭翼的去信,刘潜之见着那信上写道:
卢伯伯安,我们已取得向楼内送信之渠道,正在设法救您出来,秀兰婶子安好,还请您也保重,收信后烦将回信以同格式写下并随生活垃圾送出。
当然郭翼特地将信件排布成药方的格式,甚至出现诸如卢伯伯两钱一类表述,除非史密斯让自己的翻译亲自看信,否则就算被截胡,洋人也只会觉得这是什么废弃的药方。
卢老板的回信也是如此,去掉那些为隐蔽而设下的格式用语之后全文写就:
洋人病患已醒,据翻译所言我等不日就能离开,但不可对外透露任何消息,告秀兰勿念,注意身体。
郭翼从卢老板信中确认了方警长手下所言属实,安德鲁果然已经醒过来,既然如此,那史密斯自然也就没有继续扣留这些医生的理由。
只是这些洋人之奸险郭翼心中明白,他们一定会用某些方法防止消息泄漏。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可能,便是从头到尾卢老板等医生都不知道自己医治的洋人具体是什么身份,故而也就没有什么需要防范泄露的消息。
郭翼倒是巴不得是后面一种情况,不过他们既然已经见过史密斯了,那恐怕全然不知就很难成立,所以自己这边还是要像个办法赶紧让史密斯把人放出来。
目前她的思路有二,第一种是尝试引起民情,继续把事情闹大,这样一来史密斯越不放人他的秘密就越难守住,故而迫于压力不得不放人。
第二种则是想办法快些让史密斯失势甚至受到洋人内部的指控,到时候这些医生当然顺理成章就会变成史密斯政敌指控他的证人。
这样一来就算史密斯不放人,其他洋人势力也会帮着把人救出来。
当然如果不到最后关头,郭翼不希望出现第二种情况,那根本就是在进行某种死亡竞速,一旦晚上一步恐怕史密斯马上就会杀人灭口。
所以接下来还是得尝试在不完全泄露史密斯秘密的情况下引动一些舆论,必须让这些医生在他手上也变得难以处理。
而且必须让他觉得这些医生能够带来的威胁远远不如舆论持续发酵带来的影响。
那就得让民间有人尝试去探查史密斯的秘密,不过结果上一定得是接近真相最后却完全偏离,她想让史密斯感觉到的只是强大的压力而非切实利益受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