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如同一支离弦的利箭,卷起漫天冰冷的尘埃,引擎的咆哮震颤着大地,以一种决绝的姿态,悍然冲向死寂的县城核心。
前方视线,用破败沙袋、倾颓家具胡乱堆砌的简陋工事,如同丑陋的疮疤,横亘在布满裂痕的马路中央。
那便是“新秩序”组织仓促布下的第一道防线,散发着绝望与垂死挣扎的气息。
“准备撞击!碾过去!”许平升的声音透过通讯器,冰冷得不带一丝情感,如同西伯利亚的寒流,让听者遍体生寒。
他紧握方向盘的手指骨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眼神锐利如鹰隼,死死锁定那道脆弱的障碍。
车厢内的队员们,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肾上腺素在血管中疯狂奔涌,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剧烈冲击与血腥厮杀。
就在钢铁洪流触及那道工事的刹那,异变陡然发生!
县城深处,与他们前进方向并非完全一致的另一片破败区域,骤然爆发出远比之前林中伏兵更为激烈、更为狂暴的枪声!
那枪声并非“新秩序”那种制式武器特有的沉闷而有节奏的轰鸣,反而显得驳杂而混乱,尖锐的、低沉的、零星的炸响交织在一起,仿佛无数绝望的灵魂在用最后的力气嘶吼!
许平升瞳孔猛地一缩,几乎是本能反应,他一把抓起高倍望远镜,镜头瞬间转向那片枪声骤起的区域,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镜片之中,一幅惨烈而悲壮的画面映入眼帘。
一群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幸存者男女老少皆有,他们手中握着五花八门的“武器”——生锈的猎枪、自制的弓弩、甚至还有挥舞着消防斧和钢管的身影。
他们依托着断壁残垣,在摇摇欲坠的废弃建筑之间,与一群装备明显精良许多的“新秩序”武装人员进行着殊死搏杀!
子弹在他们身边呼啸,爆炸掀起的碎石烟尘将他们一次次吞没,但那些幸存者,眼神中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火焰,那是对生的渴望,是对压迫者的极致愤怒!
他们的装备简陋到可怜,战术更是毫无章法可言,全凭一股血勇之气在支撑,每一次反击都显得那么悲壮,却又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顽强与决绝!
就在许平升飞速评估这突发状况的利弊之时,身旁的程哥,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庞突然僵住,他猛地伸出颤抖的手,指向望远镜中那片激战的区域,嘶哑的嗓音如同被砂纸打磨过一般,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狂喜与撕心裂肺的焦灼:
“许…许先生!快看!那是…那是我以前工厂的工友!是老张!还有小李家的婆娘!他们…他们还活着!”
程哥的声音因为激动而破裂,眼眶瞬间赤红,混浊的泪水夺眶而出,顺着他脸颊的沟壑滚落,这个在末世中挣扎求存的汉子,此刻情绪彻底失控。
“新秩序”的武装分子明显慌乱,腹背受敌,阵脚大乱。
他们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更没想到,“蝉”已经变成一群饿狼闯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