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时分,整座绣楼开始震颤。绣房里的绣架自动旋转,断线的绣绷发出嗡嗡鸣响。我躲在门后,看着十二个身着白衣的身影从楼梯下浮现。她们脖颈处都缠着绣线,空洞的眼窝里垂下染血的丝线,手中的绣绷上,正在绣的竟是我的脸。
为首的红衣女子掀开盖头,露出半张焦黑的脸:"七窍玲珑心,该还债了。"她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绣线突然化作毒蛇缠上我的脚踝。千钧一发之际,我摸到口袋里从供桌上顺来的糯米,撒向空中的瞬间,那些怨灵发出刺耳的尖叫,化作青烟消散在月光里。
黎明前,我在绣楼地下室发现了惊人的秘密。墙壁上刻满符咒,中央摆着口朱漆棺材,棺盖上用金线绣着件完整的血嫁衣。掀开棺盖,里面躺着具身着嫁衣的骸骨,她胸前插着十二根银针,每根针上都系着染血的丝线,丝线的另一端,延伸向墙壁上十二个栩栩如生的绣娘壁画。
后来我查阅大量资料才知道,沈红莲为追求刺绣极致,竟用活人鲜血作为染料,甚至挖出少女的心脏研磨成粉掺入丝线。1998年那场大火,实则是十二名绣娘的冤魂复仇。而每年中元节,她们都会寻找新的"绣品",用活人鲜血完成那件永远绣不完的血嫁衣。
如今每当我翻开采访笔记,夹在其中的那枚银绣针总会渗出暗红液体。而深夜的梦境里,时常会响起丝线穿梭的沙沙声,还有个声音在耳畔低语:"下一个绣品,该轮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