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脚步顿住。
他并非心软，只是这数万条性命因他斩杀一人而可能坠入深渊…因果太重。
就在这时。
绿洲中心那座还算完好的石质府邸，厚重的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一个面容憔悴却难掩秀丽的年轻女子，牵着一个约莫三四岁、眼神怯生生的小女孩，走了出来。
女子看向地上那武者的尸体，眼中没有半分悲伤，只有刻骨的恨意与一丝解脱。
小女孩则紧紧抓着母亲的衣角，大眼睛好奇又害怕地看着昊天。
昊天目光扫过这对母女，落在女子脸上。
“他是你的丈夫？”他直接问道，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女子耳中。
女子身体猛地一颤，随即脸上露出极致的悲愤与屈辱！
“丈夫？！”她声音尖锐，带着泣血的控诉：
“他是屠夫！是恶魔！两年前…他带人血洗了领主府！我的夫君…我的公婆…还有我…我那刚满月的孩儿…都…”
女子哽咽着，说不下去，只是紧紧抱住身边的小女孩，仿佛那是她唯一的浮木。
“这两年…他就是这绿洲的噩梦！稍有姿色的女子…无人能逃过他的魔掌…稍有反抗…便是家破人亡！”
她的话如同投入油锅的水滴，瞬间点燃了人群压抑已久的悲愤！
“是啊！我女儿就是被他…”
“我兄长只是说了句公道话…”
“他根本就不是守护者！他是披着人皮的豺狼！”
群情激愤！
昊天沉默地听着。
原来如此。此人并非守护，而是以暴力统治，以恐惧维系。自己杀他，是替天行道，却也捅破了这层勉强维持“秩序”的窗户纸。
他环视这片在黄沙中艰难求生的绿洲，看着那一张张被风沙侵蚀、写满苦难与恐惧的脸。
心中那丝因被打扰行程的不耐，渐渐被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取代。
十万年前，他在地球擎天学院，庇护的何尝不是一方生灵？虽时空变换，力量悬殊，但有些东西，刻在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