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疤痕面积似乎并不小,倒不像是刀疤。
柳月棠将手从他滚烫的肌肤上离开。
“皇上没有用去疤痕的药膏吗?”
萧衡淡淡道:“身上的疤痕去除了,那心里的呢?”
“有些疤痕留着,反而能时刻警醒自己。”
柳月棠深深看着他:是啊,有些疤留着也是有作用的。
她身上的疤自然是想要深深烙进萧衡心里。
让他永远记得,自己曾不顾性命为他挡刀。
那萧衡呢?他又是为何要留下这么一块疤痕。
她能感觉到,这位帝王心里藏了很多秘密,还有解不开的死结。
若是她能替帝王解开了这个结,或者能够将帝王那一抹冰山给融化,那她便离盛宠和权力更近一步了。
于是,柳月棠攥紧了手,任由尖锐的指甲掐入手心。
手中传来的刺痛让她登时红了眼,喉间酸涩。
萧衡见她这般难受的模样,不由问道:“怎么了?”
柳月棠哑声道:“嫔妾……嫔妾在想,皇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让您这般伤害自己。”
她抬起头,杏眸湿润,倒映着破碎晶莹的光。
那抹晶莹让萧衡平静的心湖泛起了层层涟漪。
萧衡嘴角轻勾,似乎是好笑,又似是动容:“你在心疼朕?”
不待柳月棠回答,他目光逐渐恍惚,渐渐显得沉重怅然。
“想当年,宋母后见到朕伤口时,她也是如你这般,很是心疼。”
“温懿皇后?”柳月棠轻声问着。
萧衡轻轻点头,娓娓而言:“当年,六弟夭折,母后悲痛欲绝,朕为了替母后分忧,便在六弟灵前抄写经文,结果不慎撞到了蜡烛。”
他顿一顿,即便极力隐忍,可眼眶依旧逐渐泛红。
“朕记得,那火很红,很烫,烫得浑身都疼。”
可是,他最爱的母妃,冲进来第一时间却是将灵牌护在怀中,斥责自己为何要烧了六弟的灵堂。
她丝毫没有慰问一句湿漉漉的自己,有没有被火烧到。
那场火,烧进了他心里,也烧灭了他和母妃之间的感情。
萧衡眸子赤红,呼吸凝滞,手也不由自主的发颤。
那大火的影子,在他脑中挥之不去。
蓦地,手心一热,萧衡垂头一看,女子用她温暖的双手紧紧的握住了自己。
也不知是他心冷还是手冷,他竟觉得眼前女子的手是那般暖。
暖到自己发颤的手也渐渐缓和。
她一字一句道:“即便那场火再大,也未能阻止水和光来到皇上身边。”
“嫔妾相信,温懿皇后虽已逝,但那抹水和光会永远伴随皇上。”
她深深的凝视着自己,清澈的眸中倒映着自己的脸庞,仿佛是要将自己看穿。
萧衡突然觉得身上的盔甲尽散。
他的胆怯,他的软肋,他的过去……
他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