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剖开云层时,各方各位都已经在宣政殿恭候。
文武百官按品阶肃立两厢,脊背绷得笔直。
这场酝酿了如此之久,直到岐国公他们还朝,才逐渐显露电闪雷鸣的气息。
风雨欲来。
司礼太监尖细的唱喏穿透凝滞的空气,惠帝终于来了。
众人行礼之后,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拉开帷幕。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宦官尖声道。
御史台张中丞率先上前,“陛下,臣有事要奏!”
“讲。”惠帝道。
御史中丞笏板直指元韫浓眉心,“微臣要弹劾朝荣郡主!元氏女数月之前无视宫禁,带私兵夜闯宫闱,当以谋逆论!”
一时间满朝哗然,私语声不断。
“肃静。”惠帝勉强压住满朝喧哗。
“好个谋逆!”元彻回冷笑,“我们刚从北州回来,将士们死的死,伤的伤,回头来第一日便要遭奸人污蔑,着实令人寒心。”
“那敢问,当夜皇城金吾卫名录上,为何偏偏少了几队翊卫和佽飞的记录?”御史中丞冷笑。
“御史中丞方才说我擅闯宫门,图谋不轨?那缺了页的记录文书,怎么会出现在张开华张大人的书房暗格里?”元韫浓问。
她指尖一挑,袖中滑出一卷薄册,在面前晃了晃。
御史中丞面色一沉,立刻出列反驳:“朝荣郡主此言差矣!皇城金吾卫轮值如今乃是白家所辖,与张大人何干?”
他是张开华族弟,自然下意识为族兄开脱,把锅甩给了政敌党派的齐家白家。
此言一出,他自觉是说错了话,不由得露出来恼恨的神色。
元韫浓轻笑一声,缓步走近:“御史中丞倒是护得紧自家人,说得好啊,金吾卫如今是白家在管,怎么来问我们元家?”
御史中丞看着元韫浓掏出来的那本簿册,才发觉自己被诓骗了,那并非是真的记录文书,而是元韫浓随口说出来诈他话的。
那簿册根本不是什么记录文书,而是……
御史中丞脸色大变。
“那这封举荐书总归是御史中丞三年前三年亲笔所书了吧?举荐侄婿做金吾卫翊卫的书信,又该作何解释?”元韫浓问。
“我那只是!”御史中丞险些口不择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