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灰白光雾如同死神无声的吐息,缓缓推进。五米的距离,在法则湮灭的绝对意志面前,不过是瞬息之间。顾清歌死死抱着昏迷的苏明镜,后背暴露在死亡的灰白之前,破碎镜框后的独眼紧闭,泪水混着血污滑落,等待着最终的抹除。
嗡——!!!
瘫倒在泥水中的周绾绾,身体猛地向上弓起!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脊椎!眉心焦黑的创口瞬间崩裂,粘稠的、带着灰败色泽的污血混合着破碎的组织液喷溅而出!石宇峰临终记忆碎片带来的狂暴情绪洪流和那股冰冷粘稠的灰暗能量,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凿穿了她最后的精神壁垒!
剧痛!撕裂!更有一股源自石宇峰生命尽头的、混合着无尽疲惫与疯狂解脱的复杂意志,如同海啸般冲刷着她残存的意识!
“呃啊——!”她喉咙里挤出破风箱般的嘶鸣,身体在泥水中剧烈抽搐。混沌双瞳深处,那点刚刚被石宇峰灰暗能量点燃的、微弱如风中残烛的灰白光芒,在记忆风暴的冲击下疯狂摇曳、明灭不定,仿佛随时会被彻底扑灭!
然而,就在这意识即将被彻底撕碎的边缘!
那块被激活的、承载着石宇峰最后三天记忆的“芯片”深处,一段被极度压缩、加密、甚至被石宇峰自身意志刻意扭曲隐藏的核心信息流,在周绾绾濒临崩溃的精神风暴冲击下,如同被暴力砸开的保险柜,猛地……解锁!
画面不再是模糊的病房监控!视角……是第一人称!
石宇峰枯槁的视野剧烈晃动,浑浊的眼球艰难转动,死死盯着自己那只搭在床边、指根深陷黑红指环印记的左手。印记边缘覆盖的、如同冷却沥青般的暗红污迹深处,那点极其微弱的灰白光芒,如同垂死的心脏,极其艰难地搏动着。
“……不是……爵杯……”他干裂的嘴唇无声开合,喉咙里滚动着粘稠的血沫,声音微弱得如同耳语,却带着一种刻骨的嘲弄和…… 疯狂!“……他们……都以为……是那个……破杯子……”
视野猛地向下沉!仿佛他正用尽最后力气低头!视线死死锁定左手拇指指根——那枚深陷皮肉、边缘覆盖着黑红污迹的指环印记!
“……钥匙……是……这个……‘孔’……”
“孔”?什么孔?!
画面骤然拉近!如同显微镜聚焦!视野死死钉在那枚指环印记的最中心!那并非一个简单的圆形凹陷!在浑浊的视野中,那印记最深处的皮肉纹理……竟极其诡异地…… 向内旋转、坍缩!形成一个极其微小、边缘流淌着粘稠黑红光泽的…… 螺旋状孔洞!*
孔洞深处,一点比针尖更微小的、纯粹到令人心悸的…… 黑暗光点!如同宇宙归墟的瞳孔,静静悬浮!
“……沉江……不是……结束……是…… 归位……”石宇峰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父亲……抱着它……沉下去……不是……为了……藏起来……”*
“……是……为了…… 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