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阁的智囊们带着百官细细商讨,最终定下来两个字。
加税。
“若是加税,还须得向百姓说明,这税收是作何用途,否则便是朝廷横征暴敛,”苏俨建议道,“将银两的用途直接写明,老百姓也能多体谅体谅朝廷。”
偌大的国土,这般加税,户部和内阁的人精们计算后,每年差不多能增七八百万两银子,各地财政吃紧的状况便能迎刃而解。
但实际上,田连阡陌的大地主一厘一毫的税都不必交,交税的只有日子越过越难的中小地主们。
芸惠有些担忧的看向谢樱:“小姐,咱们京郊的田庄……”
谢樱挥手安抚:“加不了多少钱。”
况且她也没打算交多久的税银。
她出城时留心看了田里的庄稼,今年遭了春旱,许多农田减产,再加上加派的税银,百姓对于苦难的承受能力好似一根橡皮筋,只有拉扯的力度足够大,这根橡皮筋才会断掉。
所幸现在上天都在帮她。快则一年,慢则两三年必要出事。
……
张济承满面春风在书房摆弄着一本《尔雅》,那张因为新政而苍老的脸,瞬间年轻了许多。
张游一脸疑惑:“爹今儿心情怎么这么好?”
张济承笑道:“虽说你办事操之过急不讲究,但结果还不错。”
“怎么回事?”
……
张济承将乾清宫内听见的消息三言两语说出来。
饶是如同张游一般自负,此刻也对自家老爹敬服的五体投地,只是还有些许不解:“爹,你怎么知道乾清宫发生的事儿?”
张济承心情不错,拿起桌上的点心咬了一口:“我让你跟着我在内阁待了那么久,你竟然没有经营出一点关系。”
“爹跟金立有私交?”张游诧异极了。
张济承刚燃起的希望瞬间破灭,这个儿子显然没有遗传到自己的聪明,但到底是自己生的,也只能耐着性子开口:
“你那双眼睛别只知道往上看,没事儿往下看看,除了那些大太监,宫里还有空气一般的小太监小宫女。”
……
眼下可谓是四处漏风,张济承拆东墙补西墙,千方百计想法子给九边凑银两,虽说敛财敛的人殚精竭虑,但好在朝中局势都在朝自己想要的方向发展,也算是一项安慰。
可人算不如天算,朝中局势一片焦灼之时,发生了一件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事儿。
张济承的老爹死了。
据说是一口痰没咳出来,八十多的老爷子当场就咽了气,张家父子二人听见这消息,许久都没缓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