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游一脸无辜的说道:“爹你如今怎么变的这般优柔寡断?夏石背后站着的是太子,不趁机将太子给解决了,那岂不是剪草不除根,后患无穷?”
“只有一次性连太子也给解决了,夏石这帮人才能学安分,才不会在后面给咱们使绊子!”
张游压低声音却音色狠厉,颇有些跟自家老爹对着干的意思。
张济承平息胸中怒火:“我问你!”
“朱宸樾是谁的兵?他的顶头上司是谁?”
张游哑然。
“我告诉你,他的顶头上司是东南总兵王和进,王和进再往上是杜怀仁,满朝皆知杜怀仁是我的亲学生!”
“拔出萝卜带出泥,朱宸樾从百夫长到副将,每一步拔擢的战报,都是杜怀仁送来的!你随便写哪个武官都可以,常言道虎毒不食子,你偏偏要逼着人家处决自己的儿子。”
虽说太子三番五次被训斥,可没经过腥风血雨的争斗,太子绝不可能轻而易举就废了。
“我想不明白,爹——”张游开口,“常言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太子身边的班底早就是四角齐全,若是不趁机收拾,咱们失势不过是早晚的事儿,咱们还不如舍得一身剐,试一试才好!”
看着自家儿子一腔热血的模样,张济承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开口:“一朝天子一朝臣,道理你倒是明白。”
“可你没明白君臣不是子,君臣之间压根没有捆绑这一说!”见张游依旧是一副不明就里的模样,张济承决定给这个老儿子分说明白。
“咱们家想要不失势,无非父是两条路走,一条是跟着那人,一路保护着那人上位,这从龙之功自然跑不了,可臣子间的争斗和夺嫡搅合在一起,哪里是容易的事?”
张游有些费解的盯着自家老爹:“爹的意思是?”
“另一条路,就是废掉太子府中的班底,就算他到时候上位,能用的也不过是现在这班人!”
一朝天子一朝臣,君王乐得见手中有个好用的工具,做事麻利的臣子。
“可太子不是一向反对新政吗?”张游还有些不解。
张济承冷笑:“太子不是反对新政,文官们有时候讲理想讲施政见解,往往因这些事情闹得面红耳赤,可天家不同。”
“太子如今碍于师生情分,必须要跟夏石绑在一起,夏石不愿久居人下,连带着太子跟我们一起分庭抗礼,若是能将夏石拔掉,太子完全可以选好用的臣子,重建班底。”
宦海沉浮许多年,他早已悟出了些别人悟不出的道理,只是亡羊补牢,为时晚否?
若是太子听见张济承此言,定然要拍手叫好,两人从未正面攀谈,在这方面的想法却不谋而合,怎么不算是一种君臣间的双向奔赴呢?
张游恍然大悟:“若是此事当真能成,一个满身污点的太子太傅,自然无须太子大费周章去帮他平反。”
更要紧的是,有了他们这样强有力的支撑,太子哪里还需要夺嫡?安安静静等着皇帝殡天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