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关键他这几日没去看。
“对,”李婳点头,转头吩咐陈寅道,“你明儿再去外城看一眼,给姐姐写信。”
他们和谢樱一般五日飞鸽传书一回,前几天才去看过的。
应当不会有事。
不知内情的人都觉得朝廷一定会想方设法赈灾,将此事解决。
魏翎站在外城,看着灾民们饿的浑身无力,看见穿官袍的人就问道:“大人,什么时候有粮食?”
“对啊,对啊,今儿我们村的……都已经没了……”
日头毒辣,魏翎听着耳畔的哭诉,闻见灾民身上的汗味儿混杂着泥土味,心中没来由的一阵烦闷。
“张首辅派来的船,还得过几日才能到呢,暂且忍一阵儿吧,”魏翎不耐烦的说。
纵使他自己要死,也得给张老贼泼一盆黑水才行,若真是逼不得已逼反了民众,到时候矛头必然要对准张济承。
“之前那艘船也是张首辅派来的吗?”
魏翎:“是夏石夏阁老派来救大家的。”
“那夏阁老可真是个好人……”
听着灾民的声音,魏翎觉得自己此计当真是颇有成效,可他却忘了,内阁值房发出的每一道令,都有严格的审核,张冠李戴简直是天方夜谭,此举非但于事无补,反而更显得其心可诛。
一旁的随从撑伞,魏翎四处巡视一番后,心中觉得这帮乌合之众翻不起什么大浪,便回了官衙。
又三日后,粮船还是没来。
“究竟是怎么回事?”巡抚衙门的签押房内,只有段良和魏翎二人,而段良此刻显而易见有些上火。
这六天他们过的比谁都煎熬。
从前还想着逼反江南的百姓,没想到经此一役,最怕百姓造反的,反而成了他们。
田鸿从博古架后走了出来:“两湖那边来信,说是河道淤堵,不得已要绕道过来,还得迟两日。”
“这样大的事他们都敢绕路,简直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段良骂道。
“人家一早就行文内阁跟河道衙门,”田鸿冷哼,“任谁也挑不出错来,而且大言不惭的说了给咱们留的粮食数目。”
“如今上上下下长脑子的都知道,留给咱们的粮食够吃十一二天,结果现在已经断粮十天,你说怎么办吧。”
饶是同田鸿师出同门,魏翎此刻也不敢说话。
外头树上的蝉呜哇呜哇响,尽管签押房用了冰,但几人的额发依旧被汗浸湿。
三人中魏翎最是人微言轻,此刻自然知道其中厉害,旧事重提道:“眼下许多粮商都趁乱涨价,咱们不妨以扰乱市场的罪名,先抓他一两个,解了眼下的局面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