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洪杰拿枪托杵他：“怂货！两岁娃都宰了，还差几个丫头？”
墙角，杜小峰和张光祖贴着墙，越听越凉。酒劲早没了，牙打战。
“哥，咱俩跑吧？”
“跑！”
两人趁于洪杰等人没有注意到这边，偷偷摸到院里，李彦堂那匹马还拴在槽头，缰绳打了个死结，杜小峰哆嗦着解半天才解开。
张光祖先爬上去，杜小峰一脚没蹬住，差点摔下来，马惊得打响鼻。两人不敢吆喝，夹马肚子往外冲，黑灯瞎火一路狂奔。
于洪杰听见马蹄声，冲出门只看见背影，骂了一句：“俩废物！”回头冲屋里喊：“不等了，现在就动手！”
李东东被堵在宿舍，头发凌乱乱不堪，手里还攥着半块饼。杨万春拿步枪指他：“跪下！”
李东东腿一软，扑通跪地，饼掉地上：“杨哥，我真没别的意思，我怕事……”
“晚了。”杨万春扣扳机，枪口离他脑门不到半尺。砰——李东东身子往后一仰，后脑勺磕在门槛上，血顺着台阶往下淌，饼被血泡红了。
王守礼被拖进来，才十六岁，裤子已经湿了一片。他扑通跪得比李东东还快，鼻涕眼泪糊一脸：“杨哥，我跟你！把枪给我，我这就去杀一个给你看！真的！”
杨万春盯着他，枪口晃了晃：“行，给你个机会。待会儿杀女知青，你开第一枪。要是手软——”他拿枪管戳王守礼脑门，“我先崩你。”
王守礼爬起来，腿抖得跟筛糠，被杨万春推着往外走。
于洪杰往弹匣里压子弹，咔哒咔哒响：“走，去女宿舍。今晚把账算干净。”
菜窖门轴“吱呀”一声被推开，一股潮冷的土腥味扑出来。
于洪杰最先弯腰进去，手里拎着手电，灯泡发黄，把窖里照得跟鬼片一样。
“都别慌，”他压低嗓子，“咱们都是工人子弟，一根藤上的苦瓜。今天外头出了点事，可跟你们女人没关系。我于洪杰说话算话，不动女人一指头。现在点名——点到名的留下，没点名的跟我去宿舍谈谈。”
手电光扫过去，女知青们挤成一团，脸白得跟墙皮似的。
于洪杰掰着指头开始念：“吴秀丽、王小凤、白洁——”
杨万春接着：“李东梅、刘敏华、赵丁枝。”
韩立军声音发虚：“贺金花、贺银花。”
被叫到名字的姑娘腿都软了，可又不敢哭出声，只能互相搀着往外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