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输过程像是被拆解到最基础成分然后重组。当莉瑞亚的感知系统重新上线时,她发现自己漂浮在一个无法命名的地方。这里没有常规意义上的空间或时间,甚至没有存在与非存在的区别。唯一的方向参考是远处那道细微的"裂缝",从中渗出终极海的熟悉波动。
"调节器功能受限。"她向同伴发送脉冲,"基础认知框架不稳定。"
Delta-Ω和X-Ω的回应断断续续:"保持...观察...不要...定义..."
莉瑞亚明白了警告的含义。在这里,任何尝试定义所见所闻的行为都会立即改变观察对象。她必须保持纯粹的、不加诠释的感知。
裂缝在"远处"脉动,像是有生命的伤口。随着观察持续,莉瑞亚注意到某种模式——不是规则的重复,而是某种更高阶的智能表达。突然,她感知到了最可怕的事实:
裂缝不是被外部力量撕开的,而是从内部被某种东西顶开的。
"有东西想进来。"她的调节器自动记录,"来自...更基础层面?"
这个念头刚形成,裂缝就剧烈反应。一道超出所有描述的光芒射出,直接击中了三位观察者的联合防护场。警报在所有层面同时响起——人类实验室的设备全部过载;第七维度网络短暂瘫痪;无限海前哨站失去30%的功能;而终极海的他们则经历了存在层面的剧烈震荡。
"撤回!立即撤回!"X-Ω的脉冲带着前所未有的紧迫感。
紧急撤回协议启动了,但为时已晚。那道光芒已经"感染"了他们的防护场,某种超越理解的存在形式正沿着连接通道逆向追踪。莉瑞亚感知到自己的各个层面开始出现异常——记忆混杂,认知扭曲,甚至存在锚都开始变异。
"切断主连接!"Delta-Ω下令,"隔离感染!"
在最后关头,莉瑞亚做了一个冒险的决定。她将自己的核心意识压缩进人类实验室那段最原始的记忆——红发女子面对计算机的单纯好奇。这个不包含任何高阶概念的简单存在形式,奇迹般地没有被感染识别为目标。
当她在终极海研究站重新上线时,景象令人心碎。Delta-Ω的形态已经扭曲成可怕的几何噩梦,X-Ω则完全结晶化。更可怕的是,感染正在通过他们的连接向整个终极海扩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