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蒨闻言,赶忙将正一脸欢喜朝他邀功的小丫头抱到自己腿上,温热的掌心轻轻覆上崔绍芸的小腹。他的眼底漾开惊喜的涟漪,就连声音都放柔了几分:
“可是真的?让太医令瞧过了吗?”
崔绍芸倚在他肩头抿唇轻笑,半晌又攥起粉拳,在陈蒨肩上轻的不能再轻地捶了一下,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娇嗔:
“芸儿疼这孩子,不过是爱屋及乌,因他是夫君与芸儿的骨血,才这般珍视。可即便再疼他,也绝不许他分走芸儿对夫君的半分爱意。”
她忽然仰起脸,指尖轻轻戳着陈蒨的心口:
“所以......夫君若是将来敢把给芸儿的疼爱,偷偷匀给这小冤家……”
话音未落,她自己先红了眼眶,活像只炸毛的小猫。
“那芸儿就哭给夫君你看!”
虽然陈蒨也不知道这小丫头想要拿他的父爱来干些什么,但还是被她这副情态惹得心尖发软,抬手抚上她微湿的脸颊,温声道:
“好好好,在此事上都依我的芸儿,芸儿别哭了,你都快变成小花猫了,这气大伤身呀!”
陈蒨边说边从御案上,捏起一颗葡萄,刚刚递到崔绍芸的嘴边时,便像是想起什么般,将小丫头从自己的腿上抱起,放到了一旁,而后对殿外大喊道:
“吴郸,近前听宣!”
一直在殿外候旨的中常侍吴郸闻诏,连忙趋步至殿中,躬身应达道:
“臣吴郸恭请陛下圣安。不知陛下召臣,有何吩咐?”
“你去一趟太常寺,传博士祭酒崔洺入宫觐见。”
“臣吴郸谨领圣命,不敢有怠!”
吴郸刚走不远,崔绍芸便又像八爪鱼般,缠在陈蒨的身上。
“夫君召叔父入宫,不知是有何事相商,需不需要芸儿先行退下?”
“不用,我特意召崔洺前来,就是要让他为芸儿再做一次全面诊查。近些年来,崔洺一直在研习我给他提供的医学教材,并对大量的实验样本进行了充分研究。
让他用更为科学的手段再来为芸儿你及腹中的胎儿系统检查一番,我才能放心。”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崔洺便领着吴郸匆匆赶至太极殿。只见他手提肩扛,尽是些精巧的医械器具,连身后的吴郸也被各式器械压弯了腰。两人气喘吁吁地立在殿中,额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
“臣,博士祭酒崔洺,叩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