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枪坠地的闷响像一记丧钟。
接着是战术背心的拉链声,防弹衣落地的扑簌声,每一件装备的卸下都像在剥去一层尊严。
多吉咬着牙解开武装带,金属扣碰撞的声音格外清脆,张大勇卸下弹匣时,手指在熟悉的枪身上留恋地多停留了一秒。
“走吧”冈仁做了个夸张的“请”的手势,嘴角挂着胜者的微笑。
一个满脸刺青的喽啰用枪管狠狠捅在程阳腰间。
程阳闷哼一声,踉跄着向前迈了两步,月光将五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前方泥泞的山路上,像五条被拖行的锁链。
冈仁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带着他的战利品向山寨走去。
山寨的灯火越来越近,而夜色,也越来越深。
踏入山寨的瞬间,浑浊的酒气和汗臭味扑面而来。
几十双带着戏谑的眼睛从四面八方投来,那些山匪或倚在木桩上,或蹲在篝火旁,看到被押解的五人,顿时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哄笑。
“哟,这不是军爷吗?”一个满嘴黄牙的瘦高个故意用肩膀撞向张大勇。
张大勇的拳头瞬间攥紧,指节发出“咔咔”的声响,他猛地转身,铁拳带起一阵劲风——
“大勇!”杨傲的低喝像一盆冷水浇下。
张大勇的拳头悬在半空,手臂上的青筋根根暴起,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放下手臂。
那山匪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恶毒,突然抬腿狠狠踹在张大勇后腰。军靴上的铁钉在迷彩服上划开一道口子,露出里面渗血的皮肤。
“走。”杨傲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冈仁的脚步最终停在一间铁皮屋顶的平房前。
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屋内烟雾缭绕。
丧佛慵懒地陷在真皮沙发里,花衬衫敞开到第三颗扣子,露出胸前的弥勒佛纹身,他缓缓吐出一个烟圈,雪茄的灰烬簌簌落下。
在他身后,那个穿着西装的壮汉像一尊铁塔般矗立。他的西装剪裁考究,却遮不住鼓胀的肌肉线条。板寸头上那道蜈蚣似的疤痕,在灯光下泛着狰狞的光泽。
“把他们吊起来。”冈仁的指令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割开空气。
铁链碰撞的声音令人牙酸。
多吉被吊起时,铁链深深勒进他古铜色的手腕;陆宴因腿伤面色惨白,却咬紧牙关不吭一声。
轮到杨傲时,他顺从地伸出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