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自己的头皮都麻了一下，喉咙条件反射地想要关闭，拒绝这股异端的液体下咽。他强忍着没有像叶妍那样干呕出声，但整张脸瞬间憋得通红，眉头紧紧锁成了一个“川”字，额角的青筋都微微跳动了一下。
好半晌，他才艰难地、极其缓慢地将那一小口豆汁儿咽了下去。那味道仿佛有生命般，顽强地附着在他的食道壁上。
叶绅见状，连忙把焦圈和咸菜丝递到他眼前，“配着尝一下。”
陈默信任的抓起旁边掰开的焦圈，狠狠咬了一大口，又夹了一大筷子咸菜丝塞进嘴里，用力咀嚼着，试图用焦圈的油香和咸菜的咸辣味盖掉那股阴魂不散的酸馊。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长长地、心有余悸地吐出一口气，脸还红着，对着同样一脸“我就知道”表情的叶绅和马东，声音有些发涩地说：“叶叔叔，这...确实...很有特色。”
叶妍看着他比刚才自己还要夸张的反应，又看看他憋红的脸，刚才那点难受劲儿反而过去了，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泪还挂在睫毛上，笑得肩膀直抖。
饭桌上的气氛，因为这碗极具冲击力的豆汁儿，反而变得更加轻松和欢快起来。陈默看着叶妍破涕为笑的样子，虽然嘴里那股怪味还在萦绕，但心里那点尴尬和不适，也莫名其妙地消散了不少。
吃饭间，听邻桌大爷大妈们用地道的京腔唠着家长里短、谈论着刚过去的春晚，看着窗外胡同里斑驳的砖墙和偶尔骑自行车叮铃铃经过的身影，陈默和叶妍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这座北方帝都的市井烟火气。
...
回到酒店放下东西，陈默刚在房间坐下没多久，就听见轻轻的敲门声。开门一看，叶妍站在门口，脸上带着点雀跃，手里还拿着个小本子。
她显然精心“武装”过自己。头上戴着一顶柔软的浅白色毛线帽，帽顶缀着个小毛球，衬得她的脸小巧又可爱。脖子上围着那条醒目的玫红色围巾，此刻像一团温暖的火焰簇拥着她的下巴，把她冻得微红的脸颊映衬得格外生动。身上是一件浅米色的蓬松羽绒服，拉链只拉到胸口，露出里面奶白色的高领毛衣。最显眼的是她手上拿着一副崭新的浅白色毛线手套。整个人看起来毛茸茸、暖乎乎的，像个精致的雪娃娃。
“下午...出去转转吗？”她眼睛亮晶晶的，隔着厚厚的围巾，声音听起来有点闷，但充满了期待，“我做了好多攻略呢！好不容易来趟京城，总不能一直闷在酒店等结果吧？”
她晃了晃手里的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记满了京城景点和特色小吃。
陈默看着她这身保暖又可爱的装扮，心里微微一暖，点头笑道：“好啊，听你安排。”
他也回身迅速套上一件深灰色的中长款羽绒服。接着，他拿起搭在椅背上的深蓝色围巾，利落地绕了两圈围好，头上则扣上了一顶简洁的黑色毛线帽。最后，他从羽绒服兜里掏出一副深灰色的毛线手套戴上，那款式和叶妍手上的浅白色手套几乎一模一样，只是颜色不同。 他身材高大，深色系的装扮更显得沉稳挺拔。
两人站在一起，一深一浅，一高一矮，深蓝与玫红的围巾、黑与白的帽子、深灰与浅白的手套，在材质和款式上隐隐呼应着，形成一种低调又和谐的默契。